“都是那个老东西!死在哪里不好偏偏要死在这里,现在连房子都卖不出去!!”
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小巷中,重重地砸在霍北林的心上,她眼眶发红,像是在喃喃呓语:
“刘大夫他只是想救人而已……”
“无妨,这种心思狭隘之人,也不配住在这里。”祝景信安慰道,目光看向那扇敞开的木门,臃肿的女人拿着一把扫帚,正奋力的清扫着门前那条路。
那是祝景信刚刚走过的路,上面十分干净,连一块泥土都没有。
“她也就是仗着自己没有得病,她丈夫不也是差点就被传染了吗,若不是秦大人发现的早,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霍北林小声的说着,祝景信轻笑了一声。
确实,若是她丈夫也病重,她断不会这样嫌弃刘大夫,说不定一条街的人都会奉刘大夫为神祗,等着他来救他们呢。
只可惜……刘大夫虽然有经验,但是太过保守了,还未等到救赎,便先一步踏上了黄泉,死后还要被他曾经救助过得人这般唾弃。
“这条街的人可能都要搬走了,这次城里一共发现了疫病十五例,病重两例,死亡的……只有刘大夫和他家的那个人。”
听着祝景信的话,霍北林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祝景信又补充道:“不过二哥说了,他依然会把医馆开在这,名字还是叫刘氏医馆。”
霍北林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祝景信薄唇勾起,粲然一笑:
“说起来今天我姐姐和秦二哥要回来了,霍姑娘,先失陪了。”
望着祝景信挺拔欢快的背影,霍北林长舒一口气,剧烈跳动的心平静下来,她抓紧小包,在女人的骂声中走进了那条小巷。
【祝府】
“姐姐!”祝景信欢腾的跑进大门,看到了门口的霜降,满心欢喜的开始寻找祝卿卿的身影。
就在他要踏入后院之时,守在那里的末白拦住了他:
“小少爷,您小点声,老爷和夫人在里头呢。”
祝景信不解的看着她;“那我姐呢?”
末白轻叹一声,给他使了个眼神,祝景信立马会意。
虽说祝卿卿之前带着他也偷跑过很多地方,但这次一去去了有八九天,还是去了那个瘟疫爆发的村子,可是把祝九化和杨青潭担心坏了。
就算她们这次算是立了功,但是这次回来,怕是少不了一顿骂。
活该,谁让你不带我!
祝景信朝院里看了一眼,没什么声音,便倚着门和末白聊起天来。
“末白姐姐,你也老不小了。丙雁姐姐都要出府嫁人了,你什么时候出嫁啊?”
末白:“……”
“祝卿卿,你知道你错哪了吗?”
祝九化端坐在木椅上,盯着祝卿卿,眼中满是威严和怒气。
“来,喝口水。”
跪在地上的祝卿卿不慌不忙的接过杨青潭递过来的茶,小啜一口:
“女儿知错了。”
“胡闹!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祝九化重重地怕了下桌子,站在一旁的下人都跪了下来:
“老爷息怒。”
完了,真生气了。
祝卿卿心脏被震得狠狠一跳,她把茶杯递回给杨青潭,正色道:
“女儿知错了。”
祝九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哪里错了!”
“你凶什么凶!”
看到祝卿卿受惊的样子,杨青潭将她扶了起来,冲着祝九化吼道。
祝九化被她说得一愣,眼神转向她:不是说好了要好好教训一下她的吗?
杨青潭根本不理会他的目光,将祝卿卿揽到一旁,嘘寒问暖。
“没事就好,你姐夫都跟我们说了,你们这次可是帮了大忙呢,这几日你好好休息,三日后是秦融的满月酒,咱们去北怀居好好吃一顿。”
秦融是秦云守女儿的名字,是于世净回道观之前帮忙起的:“这小丫头……命好。”
祝卿卿想起许久未见的秦鹤其和小外甥女,心中也有些想念,她乖巧答道:“好。”
祝九化:“……”
好不容易等着祝九化他们走了,祝景信赶紧溜了进去,在祝卿卿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姐!”
“哎呦,祝景信你吓我一跳!”
祝景信笑得灿烂:“姐,被骂了吧?”
祝卿卿:“……怎么,你是来看笑话的?”
“怎么会!”祝景信一脸的真诚,在祝卿卿旁边坐了下来,“听说那边有瘟疫,我可担心你们了。”
虽然祝景信说这话时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祝卿卿知道他说得是真话。
“你放心,已经……没什么事了。”
只是……
想到周木青,祝卿卿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他到底是不是任迟,如果是,那为什么没见任丙雁和他联系过呢,难道两个人一直在伪装吗?
虽然但是……任丙雁她都要和府里的一个厨子成亲了啊,两人之间的计划还不打算实行吗。
祝景信没有发现祝卿卿的不对劲,兴高采烈地开始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来:
“二哥在京城听说了此事,他来信慰问你们来着。还有龄王爷,岭叶城那边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龄王爷很高兴,说要在融融满月酒的时候过来,还要带上小世子。你还记得小世子不?对,就是那个说要娶你的小世子,龄王爷在信里说,小世子听说要来见你,开心的上蹿下跳,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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