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朕从未如此想过。”程奕信打断了她,停下了徐徐而前的脚步,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呼出的热气立即雾化,变成冰冰凉的小水滴,覆在她发间,折射着皎洁的月光。
程奕信低沉着声音,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讨好,缓缓道:“朕想占有的、想守护的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在告白吗?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单身多年的舒锦芸哪见过这仗势?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得飞快,“咚咚”地撞着她和程奕信的胸膛,声音之大,有盖过流水时的架势。
她的小脑瓜不太灵活地一转,机械地开口:“别呀!你是皇帝,你要守护的是这片江山和你的子民!而不是我。”
语罢,感受到禁锢着自己的力量突然变弱,舒锦芸稍一挣扎,便脱离了那个怀抱。
得到自由后的她,大口地喘着气,刚才差点被程奕信掐死。
舒锦芸幽怨地瞪了程奕信一眼,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方才也没回掐啊?他难受个什么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奕信的语气也有些幽怨。
话?自己又说错话了?舒锦芸麻木地回想了一下,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她虽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在男主或者男配表白的时候,女主或女配却拒绝了他,而且还是用他最愧疚的点做理由,那这个女主或女配极有可能会被粗鲁地对待,然后强吻,再然后就……不可说不可说!
想到这儿,舒锦芸的秀脸一红,别呀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第一次要在小河边?会冻死的吧?
见她一直没什么反应,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不说话,程奕信轻叹了口气,重新拉上了她的手。
手指传来些许温暖,舒锦芸低头望去,发现是程奕信后,立马大叫:“不要!这儿冷!”
程奕信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他,想着也许是自己刚才的样子吓到她了,不免有些愧疚,于是语气也轻柔了些,安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等下夜深了,就更冷了,我们要早点顺着这条河,找个落脚点。你要是觉得冷,朕可以把朕的披风给你披上。”
“……”舒锦芸无语,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但自己未免想得过多了吧?羞死人了!她的脸更加红润发烫,幸好有披风上的毛领子盖了盖,才没那么明显。
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程奕信已经在解自己披风的系带了,她连忙阻止:“其实也没那么冷啦!你快系回去!”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舒锦芸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冷了就跟朕说。”程奕信感受着掌中的温暖,甚至有发热的迹象,才放心地停下了手。
可左手牵着舒锦芸,单凭右手,他是如何也系不上那解开一半的带子,但又舍不得松开那团温暖。
于是他扯了扯舒锦芸的胳膊,“你来帮朕系吧。”
“好。”舒锦芸木讷地应下,抬手间才发现程奕信一直没放开她的手,有些奇怪,抬头道:“你要先松开,我才能帮你弄啊?”
“不,朕来当你的左手。”他今晚固执得像个小孩子。
舒锦芸眉头紧蹙,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瞧着他,他今晚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土味情话怎么一套一套的?难道是刚才的刺客给他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也不会啊!他刚才还那么冷静地分析呢。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程奕信握上了她另一只手,牵引着她,一步一步将丝带系上。
“刚才……”舒锦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刚才我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已经从刚才拥抱和土味情话的“刺激”中缓过神来,觉得有必要为刚才的话道个歉,毕竟这荒郊野岭的,还是不要触怒他为好。
“嗯?”
也算是读书千卷,土味情话她还是记了不少,学着电视剧里女主做作却励志地语气,坚定地说:“你的江山里也包括了我,不是吗?”
接着她又莞尔一笑,说:“而且这江山也有我的一半!”说完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程奕信笑得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并没有觉得有何不适。
舒锦芸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他们终于看见一片树林。稀稀疏疏的,全是柏树,有高的矮的,粗的细的,看上去十分阴森,但现在的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他们挑了一棵较为粗壮的柏树,作为他们歇脚的地方,离入口处不远,既能靠着休息,也能观察四周的环境。
“冷吗?要不要点火?”程奕信从怀中掏出一只火筒,看来他准备的很是充分。
“林中一把火,所长爱上我。”舒锦芸望着火筒窃笑道。
程奕信自然是不解:“此话何意?”
“没什么,”舒锦芸收回了笑,说,“点火太明显了,不仅会招来刺客,很有可能会吸引林中的野兽,很危险的。”
“但是你会冷。”
舒锦芸摇了摇头,说:“不冷。”紧接着,她捂了捂怕披风,心中暗想:只要你不要扒我衣服就好。
程奕信自是知道点火的危险,也没过多坚持,把火筒放了回去。
他们倚着树坐下,一仰头,就能看到硕大的月亮。奔波了一晚上的舒锦芸乏得厉害,靠着树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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