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他们大多回老人那边和堂表亲一起过年,今年顾虑秦昭定然不好意思,便在自己家过。施舫仍旧记得秦昭不喜欢南瓜,厨房里的地上放着个都要烂掉,也绝不做好送上桌。
被孟梁看到嚷嚷着“浪费”,还要说“女人就是矫情”,秦昭一个眼神扫过去又歇了气。
孟梁不收红包了,现在转而成了他孝敬父母红包,而秦昭莫名地收了个鼓囊囊的,被孟梁笑着按下收进口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没想到当天还会收到快递,寄到的是北京住处,只能等回去再取。
同时,疫情大范围爆发。
因为担心封城或是管制,初三两人就回了北京,忽略了根本难以复工的现实。
孟梁想的长远,尚且不是很严重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和秦昭一起全副武装,去超市买了好多食材,到了楼下搬了两趟才完。
那几天赶上秦昭经期,他便让她在车里等着,不准她出力。秦昭心里装了个事,短暂犹豫后还是打开微信,找的是秦彰。
“出门戴口罩,回家洗手,让他别出去跟人喝酒了。”
想了想还是再问了句:“买到口罩了吗?没有跟我说。”
她做不到全然不顾那家里的人。
发完消息就在车里拆了快递,顺丰包的很严,没细看快递单上有没有保价,打开后还是有些惊,第一想法是寄错了。
是一条项链,秦昭认识牌子,价格不菲,因此自己从没想过买。
转而又想是孟梁偷偷准备的,可大年三十寄到了北京家里,还是不像他做出来的事。看孟梁回来拿好最后几袋子东西,她下了车问他。
“你买的?”
“不是我。”
实在是想不出来源头是谁,甚至都要怀疑到陆嘉见头上。正打算拿出手机给快递员打电话问问,看到了秦彰的回复,也是两条。
“我托朋友买到了,已经告诉爸别出门聚会了,最近我都会在家。”
“快递收到没?”
她恍然,是秦彰送的。
庚子年的正月是个暖春,两人进了电梯间,秦昭却鼻头眼睛都有些红,攥着那项链的盒子表情深沉。
孟梁嫌热解开了大衣扣子,里面穿了件轻薄的、领子有些低的针织衫,隐约可见胸肌,是秦昭挑的,有些骚气。
他把人捞进怀里,逼到角落,秦昭回过神来,“壁咚早就过时了。”
“我手里拎着东西呢,怎么壁咚你。”他解释。
秦昭是真的觉得他傻,“你不会放在地上?一直拎着不嫌累,就你力气大。”
他用硬邦邦的前胸顶秦昭,趁着电梯里再无旁人,有些肆无忌惮地撩拨,“乖乖,怎么了?”
秦昭觉得眼角有那么一丝丝几乎为零的泪水,小心着用指头抿掉,怕弄花妆。
低声说着:“初中的时候秦彰弄坏过我的一条项链,那时候零花钱少,我攒了好久买的。他还说是地摊货,我就把他打了,那时候他打不过我,哭的满脸通红,我妈在旁边哄。”
“回到房间我也哭了,一个是心疼他,我从小到大就跟他动过那么一次手,打的重了;另一方面就是,我妈又没管我。”
“我不懂电竞,他们队好像今年成绩还不错,我也不知道他送我项链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应该有的吧?”
电梯抵达楼层,孟梁带着她走出去,笑的有些悠远绵长,“我觉得有的。”
秦昭说:“这我回头又要给他选个礼物了。”
“你再送他个键盘吧。”
“他刚打职业的时候我送过。”
“那都多少年了,他经常用键盘的,再送一个。”
“有道理,晚上帮我看看,你怎么不玩游戏了,不然给你也买个。”
“游戏哪有你好玩。”
她从不看比赛,最多关注一下结果,不知道她那个寡言内向的弟弟,每次打比赛都用的是同一副键盘,几年前的款式,老土。
后来大半个月延迟复工的日子里,秦昭有些后悔过早回北京。因为同一个屋檐下只有他们俩,孟梁宛如橡皮糖成精,甭管秦昭做什么都要粘在旁边。
她看电影,他一起坐在地毯上贴的很近;她做饭做菜,他也跟着非要帮忙打下手;就连她晚上进了浴室洗澡,不锁门的话也会收获一个忠心陪伴。
“孟梁,你们什么时候上班?我要烦死你了。”
“这才一年,你就烦我了?”
“不是那个意思,你离我远点。”
“不行,过来陪我洗碗。”
“滚,自己洗。”
有天她打开冰箱发现酸奶喝没了,穿上外套拿上口罩就打算下楼。
果不其然,除了跟着凑热闹想下楼的Twinkle,还有在沙发上投来眼巴巴视线的孟梁,那股殷切比Twinkle还甚几分。
“你去哪?”
“买酸奶,冰箱里没有了。”
他起身跟着,“我也去。”
秦昭哭笑不得,把口罩放回玄关的柜子上,直说:“那你去买,就我爱喝的那个。”
孟梁摇头,“我们一起。”
“你害怕自己下楼?”
“不怕。”
“……”
她径自牵着Twinkle出门,果然孟梁跟着进了电梯,还凑过来低头吻她脸颊,很是缠人。
“我想上班。”秦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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