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尔礼看叶清风生气了,她不开心他就舒爽了, 开心地向后一仰, “巴图鲁没和你说过吗, 你阿娘没死, 现她人就在宁王府呢,怎么了, 姐姐不想念你的阿娘吗?”
叶清风攢紧拳头,“你无凭无据地,让我怎么相信你?”
“这好说。”那尔礼从兜里掏出一对红玛瑙坠子,随手扔在桌上。
叶清风看着眼熟,多看两眼后, 才回想起来这是阿娘地耳坠,阿娘模糊的样子忽然出现在眼前, 湿了叶清风的眼眶。
那尔礼没打算久留,坠子他都留下了,已经不用担心叶清风会不跟他走,他放下一带金子, “那朵儿, 我还要在京都逗留一个月,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下,是想平庸无能地过这辈子,还是跟我回去, 看看你那……苦命地阿娘, 嗯?”
说完,那尔礼戴上羊角帽, 出门后不忘调戏下莺莺,惹得莺莺不好意思地扭了几下,他才满意地走了。
莺莺进来。
“叶大人,他真是你弟弟?”
叶清风点头,“他和白庭烨一样,都是我弟弟。”
谁都知道,白庭烨是自己赖上叶清风的,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叶清风对白庭烨很好,她把白庭烨和那尔礼放在一起,既没说谎,却也含糊了她和那尔礼的关系。
在外人面前,叶清风还是有所保留的。
临走前,叶清风拿走那尔礼留下的一袋金子,沉得她要用两只手拿。
她从来就不是视金钱为粪土的人,活在这世上就得现实点,逍遥自在要,美食暖衣也要。
叶清风把金子藏到自己的床底下,这事她不打算和叶猛说,原因很简单,叶猛不会拦着她去救阿娘,但一定会和她一起去西秦。
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准备,但叶清风也清楚,一个月后当她踏上去西秦的路,便是无比凶险。
入夜后,叶清风躺在自己的床上,抱紧床褥,难得的惬意,可她刚合眼打算入眠,却听窗户“咔嚓”响了声,睁眼看到是司砚,“你……大人怎么来了?”
司砚的手里拿了一盒点心,和两日一般,放在叶清风的床前,“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大人要去哪?”
司砚摇摇头,不可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司砚乘叶清风低头的瞬间,迅速低头,在叶清风光洁的额间轻轻地吻下。
等叶清风意识到方才司砚对自己做了什么时,她再抬头,只有窗户一摇一摆地晃着,早没了司砚的身影。
“流……氓!”叶清风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额头,刚才亲她的真是司砚吗?她怎么有种做梦的感觉。
而落荒而逃的司砚,正抹着唇回想着自己怎么就冲动了呢,他是想来和叶清风道别的,顺便提醒她离曹睿远点,可他看着叶清风难得安静乖巧,不知着了什么魔,就亲了下去。
负罪感,窃喜,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司砚头一回体验到了心慌意乱。
“呼。”
深呼吸一口,司砚从巷子走出,突然身前闪过两匹马,跑得飞快,司砚忙退回巷子中。
等他伸头出去看时,只看见一点影子,却也从衣服上认出是肃郡王府里的人,如此匆匆,不知是为了何时。
从巷子中出来,司砚这回是得了皇上的秘令,要他去查肃郡王养在封地的人马。
肃郡王赵翼是当今圣上弟弟的儿子,肃亲王已经过世五年,而五年前才17岁的赵翼自请来了京都,以父王去世想念皇伯父为由,这一住就是五年。
五年里,赵翼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十个暴戾,且喜怒无常的人,就连皇上有时都说,他会真的以为肃郡王是那样的人。
可从恭亲王死后,皇上对肃郡王的一点点疑虑到了完全不信任,特别是查到这几年赵翼在和西秦人偷偷做生意,这让皇上有了拔除肃郡王府的打算。
但赵翼毕竟是京都里少有的宗室了,为了不让世人说皇上薄情寡义,他必须要有一个巨大的帽子戴到肃郡王的头上。
而司家,一直都是保皇党。
年轻能力又强的司砚,在被皇上提拔为指挥使时,便成了皇上的心腹。
肃郡王赵翼的封地在云州,快马从京都出发,也得跑上五天。
司砚此番去云州,不知要花上多久,他放心不下叶清风,又不能带走她,特意过来道个别。
不能再久留了,没人的街道,司砚悄无声息地出了城门,骑马飞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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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风被司砚的那一吻闹得心乱,她喝了两杯冷茶,脸还是热的,闭眼就能看到司砚的脸,还有他朱红色的薄唇。
“哎呀,这都叫什么事!”
干脆不睡了,叶清风披上一件外衣,来到院子里,她和刘妈妈住得近,隐约能看到刘妈妈的屋里还有烛光,心里好奇,便走了过去。
“现在就动手?”
屋里传来叶猛疑惑的声音。
叶清风停住了脚,听叶猛又道:
“我们在京都谋划十年,曹将军手握本朝一半的兵力,朝廷上也有不少旧臣是支持少爷翻案的,可是……”叶猛叹了一声,“大多数的官员还是支持元崇帝的,且目前肃郡王虎视眈眈,真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叶清风听到少爷疑惑了下,便听到屋里传来曹睿的声音,“不是我想动手,是赵翼已经发现我们了,昨儿皇上废除了户部和刑部的两位二品官员,都是在赵翼的怂恿下。我原想着先进锦衣卫磨练两年,顺便收集些消息,但眼下赵翼步步紧逼,我们再不回手,怕是不出一月,你我人头都要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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