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不想我做五弟的走狗,那本王就告诉你,五弟是储君。天子之位只能有他去坐,如果有人诋毁他,谋夺他的皇位,不用五弟,我便去杀了那些乱臣贼子!”
靖王站起身,说:“至于你,好好在天牢里呆着吧。今日过后,你我父子情绝。”
靖王看了朱祁最后一眼,调头离开。等走出了天牢,感受到外面的阳光时,摸着胸口他出征时父皇曾给他求的平安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横亘多年的那根针终于咽下。
整理好心情,他抬头不留恋地离开大理寺,他知道以后他和那个男人再无见面的可能。
他可是父皇的乖儿子,不能跟这种秽物待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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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冬天来得比南方猛烈迅速得多,昨夜刚下了一场雪,推开门,整个院子铺了一层二指厚的雪被。
蒹葭半倦着眼,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打了个哆嗦,费力抬起的眼皮又黏了回去。
“小姐,快些,上学快要吃到啦!”
琥珀推开门,见小姐抱着被子又要倒到床上,赶紧把她拉回来。
蒹葭感觉到琥珀在给自己洗漱,干脆闭着眼让她服侍。天大地大,补觉最大。
“哎呦,我的乖乖宝贝,怎么看上去这么没有精神,要不今天就不去上书房了吧?”苏夫人一看佳佳出来,心疼得抱抱她。
闻着苏夫人身体的香气,蒹葭蹭了蹭,然后撒娇道:“是啊,昨夜还下了雪呢,今天好冷的哟。”
前世读书还有寒暑假呢,她居然还要冒着风雪去念书。
苏子仪看着女儿与妻子期待的眼神,挠了挠头,犹豫地说:“……那我去让人给女儿请假去。”
“不准去!”老夫人杵着拐杖过来,“能进上书房读书,是皇上开的恩典,怎能说不去就不去?”
老夫人不高兴地看了苏子仪一眼,苏子仪缩了缩脖子,“疼闺女儿,也不是你这个疼法。你还是我亲儿子呢,我操练你的时候,还不是没有手下留情。”
苏夫人说:“娘,这儿子跟闺女儿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是呀,老夫人,佳佳身上的伤才好呢。”苏子仪小声嘀咕。
“那也不能耽误了学习,学习多好呀,下人伺候着,小点心吃着,小恋爱谈着。多好呀!”老夫人从苏夫人怀里把蒹葭挖出来,“下雪天,最适合你们情投意合的小情侣谈恋爱了,快去快去。你奶奶我当初就是在下雪天遇到的你爷爷……”
“奶,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吃你孙女儿和太子殿下的糖。”苏和则默默地打断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一顿,目光闪烁道:“咋地啦?我磕糖那磕的是合法夫妻的糖。”
“好了好了,我去上学还不成吗。”蒹葭阻止奶奶继续往下说,自从四皇子的那本话本成名之后,老夫人就像是着魔了一般磕她与太子的糖。
这一次不再是老夫人孤独磕糖,独自嗨了,她还找到了组织,大家一起磕糖磕得不亦乐乎。
老夫人因为是宣平侯府老夫人,还成了组织的头头,现在可是大粉了呢。
蒹葭不好意思点破老夫人的幻想,只能遁走。她怎么能说自己跟太子还在暧昧阶段呢,太子喜欢她,她还没想好回应呢。
美丽的少女,在得到少年的喜欢时,都要矜持好一段时间的。
在亲人的目光中,蒹葭踏上马车。
小世子早早地就在上书房门外等着她,蒹葭下马车就看到一个穿着圆滚滚的小萝卜头眼睛一亮,跑过去正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时,就被小萝卜头用书怼了一脸。
“这些是你落下的功课,我已经标明了。趁今天得空好好看看。”
蒹葭抱着书欲哭无泪,“我还是病员呢。”
小世子一顿,撅起粉嫩的小嘴,然后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但还是要学,别给我丢脸。”
蒹葭嬉皮笑脸道:“那当然。”
小世子狐疑地观察了一眼蒹葭,然后半信半疑地离开。
等小世子走后,蒹葭抱着书本立马推了,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小姐,你快些学习吧,今天天气潮湿寒冷,我去把胖虎接来给您暖脚。”
胖虎小日子过得比她滋润,凭借着膘肥体壮的模样在后宫行走自如,游刃有余。成为后宫娘娘们的心尖宠。
蒹葭下巴抵着书本,说:“胖虎现在能干了,指不定在哪位娘娘宫里呢,你到处去问问。”
“苏姑娘,你在吗?我进来啦。”
蒹葭抬起头,就见一圆脸姑娘推开门走了进来,是淑怡县君。
淑怡县君笑着走进来,“我听说你回来了,便过来瞧瞧你。”她坐在蒹葭身侧,从斗篷里掏出一个精致瓷瓶,“这是舒痕膏,是我家里的独门秘方。”
“不知有没有效用,但也聊表我的心意。”
蒹葭接过小瓶子,打开闻了闻,竟没闻出什么花香来。不是说这种女人用的东西都带着香味吗?
淑怡县君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舒痕膏是没有香味的,如果你想要花香的,我可以让府里的人去做。不过花添进去多少会影响功效。”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蒹葭跟淑怡县君道了谢,然后委婉地问道她今日为何会来找她,要知道淑怡县君可是云安郡主的好姐妹,而她跟云安县君可算不上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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