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尸体可以下葬,但也只是下葬而已。一副薄棺,陪葬没有,堂堂一个郡主到最后连具像样葬礼都捞不着。
寻常皇室成员薨逝都要停棺数日,就是停几个月再下葬也是有的。皇室有特殊方子,再加上真棺在里,人抬得是外面的棺材,也就闻不到尸体的腐臭。
可孟福安不一样,她只有一副薄棺,尸臭味让抬棺的人都受不了,捏着鼻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匆匆下葬。
于是,福安郡主就这么入了土,连块碑都没有。
“哼,真是便宜了那女人,”琥珀嘴巴一噘,不满道:“若她没有皇家的一半血,她这样狠毒的女人,都不该留全尸。”
蒹葭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那人该怎么死,陛下自有定夺。人已经没了,我们再议论,就不合适了。”
琥珀抿了抿唇,她知道小姐这是让她谨言慎行。那人到底是陛下的亲外甥女,陛下如何气恼,也轮不到她一个丫鬟说那人的闲话,可她心里仍旧不爽快。
心说孟福安那样心肠的女子,在他们那里可是会被村里人一起活活打死的,就是告了官,官爷也挑不出毛病来。
哪像现在,怎么想怎么委屈。
琥珀左手按着右手,要不是害怕,她都想打听打听那人埋什么地方,然后拿个鞭子去鞭/尸。
“你啊,”蒹葭哪里看不出琥珀的心思,心中宽慰之余,又说:“人死不能复生,你心中再气,气坏的也是你的身子。她一个入了土的人又能有什么损失呢,做人呐,切忌的就是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琥珀一愣,虽然她仍旧想不明白,但因为对小姐无条件的崇拜还是让她将话听了进去。
蒹葭见琥珀没再扒着这件事不放,微微一笑。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快意恩仇的事。很多时候都是还没等你练就武艺报仇,你的仇人就自己作死了。
上辈子在末世她何曾不是这样,末世弱肉强食,她经历了一次次背叛,那时她咬牙忍着,拼命锻炼异能,就为了将来能亲手手刃了仇人。
可还没等她成长起来,她的仇人就死了大半。
久而久之,她就自己想开了,仇能自己报就报,不能自己报的,自有老天爷帮她报了。
人生就那么长,好吃的那么多,把身心放在那些不值得的人身上,太苦。
蒹葭挑开窗帘,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来。
每当看到这样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街道,她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口糖糕似的,开心又满足。
来往的行人,高声叫卖的小贩,巡逻的衙役,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生命的勃勃生机。想来对生活,对未来有盼头。
只有经历过混乱的人,才格外珍惜祥和的时光。
蒹葭心满意足地正要放下帘子,就见巷尾冲出一个妇人,妇人身着深蓝色的衣服,看不起很不起眼,但保养得宜的脸颊一下子就暴露出她养尊处优的底子。
妇人弓着腰直直地往这边走来,蒹葭眉头微微一蹙,那人怀里好像揣了个什么。
果然,
只见那妇人突然从怀里抽出自己的刀来,叫喊道:“苏蒹葭,你还我儿的命来!”
蒹葭看着妇人抬起的脸,心头蓦然一震,长公主?!
第50章 真凶
虽然人在轿中,但看到长公主形如鬼魅地冲过来,蒹葭身子还是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长公主禁令还没有到期,所以这位大概是穿了仆人的粗布麻衣偷跑出来的。违抗圣旨,就是长公主也讨不了好果子吃,看来,长公主为了要她命,是真的拼。
琥珀无法将眼前这个疯癫的女人与雍容华贵的长公主联系起来,尖叫道:“保护小姐!”
然后就飞扑到蒹葭身上,就怕那疯婆子真地冲进来伤了小姐。
自上次蒹葭秋猎遇刺之后,宣平侯府就给女儿配备了众多的侍卫,每次蒹葭出行的时候,都被精武强悍的侍卫们紧紧簇拥着。
当然,这次也没有例外。
今天太子找她出城玩,也带了四个侍卫,但也足够了。
当长公主拿出那把刀的时候,原本充作普通轿夫的侍卫们立马放下轿子,像四只黑雁冲了过去。
长公主独自跑出来的,直接被摁倒在地上。
轿子里的蒹葭听着窗外长公主的呜呜声,生怕这几个侍卫把人打伤了。长公主受伤了倒没什么,就怕皇帝查下来,以谋害皇室为由为难她这群护卫们。
蒹葭走下轿子,长公主已经被人牢牢辖制,曾经目空一切、盛气凌人的长公主被人反绑在地,像只临宰的牲畜。
长公主嘴里被人塞了布条,双目圆瞪,眼球上都是红血丝。她挣扎着,在看到下来的蒹葭时,挣扎得更厉害了。“呜呜,呜……”
“让她说话。”
侍卫把她嘴里的脏布条拿开,长公主就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儿赔命来。本宫要你赔命,你赔命!”
侍卫眉毛一拧,又要堵她的嘴,就被蒹葭阻止了。
“她是长公主,不能无礼。”
侍卫一怔,冒犯皇室可是死罪。但长公主想要主子的命他们又不能放了她,一时陷入两难。
长公主可不知道侍卫的纠结,嘴里仍旧呢喃着:“你死,你去死,死吧,死啊!”
蒹葭一愣,弓腰看向长公主的眼睛,先前她就觉得长公主有些不同,原来原因在眼睛这。人之所以一下子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呆傻,眼睛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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