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茯赶忙应下来,匆匆去了。
宝莲进来时身上也沾了水汽,笑着道:亏得奴婢脚程快,才没有成了落汤鸡,三姑娘原想过来的,还好叫奴婢拦住了,没吃这大雨,毕竟入冬了。万一受了凉可就麻烦了。rdquo;
常郁暖喜欢楚维琳手头的几个花样,想绣成帕子,楚维琳便让宝莲送过去了,哪知这天变得这么快。
楚维琳捧着热茶,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情,问宝莲道:往年祖母给祖父准备年礼,是在这个时候吧?rdquo;
前些年。楚证赋一直在任上。便是过年时也没有归家,每年冬天会送年礼回来,同样的。颐顺堂里也早早备下了年礼送去任上,因着两地距离,十一月里就送出了门了。
这些事情全是章老太太和何氏在操持,楚维琳没有上过心。这会儿是正好想到了这一茬,便问了一句。
宝莲在颐顺堂里走动得多。点头道:是这个时候,差不多十五之前送出门,就怕路上耽搁,年前到不了老太爷手中。rdquo;
楚维琳微微颔首。
流玉仔细听完。问道:奶奶可是想着要给老爷和太太送年礼的事?rdquo;
这么一说,宝莲也跟着点头:是该送去的,奶奶进门头一年。这些礼数上的东西不能拉下的。rdquo;
常恒淼和涂氏在明州,这个年是不会回京里过的。前世他们匆匆返京时,常府上下已经乱成一团了,因而公婆与媳妇的矛盾,根本来不及萌芽爆发就已经结束了,至于她进门之后的年礼,似乎全是常郁昀准备的,楚维琳没有经手过。
这回过头来又是一辈子,今生不想稀里糊涂,也越发有把日子过好的觉悟了,这些事情自不能全扔去一旁。
只是该送什么,送多少,楚维琳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心想不如等常郁昀回来时商量一番再定吧。
正想着,院子里脚步匆匆,是常郁昀回来了。
果不其然,衣角全是雨水,好在厨房里的水是热了的,让婆子们抬了水进来,等常郁昀去了净室梳洗,又让水茯把姜汤取来。
常郁昀洗去了一身寒气,整个人清爽了许多,换了身衣服出来,见楚维琳靠坐在榻子上,烛光里白皙面庞温润如玉,叫人怎么看怎么欢喜。
楚维琳听见他脚步,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瓷碗:刚熬了姜汤,还热的。rdquo;
闻言一怔,当手指触及温热瓷碗,常郁昀一口一口饮完,只觉得心里都暖暖的。
前世时,别说是吃多了酒醉了,便是不小心淋了雨着了凉,楚维琳都不曾挂心过他,常郁昀从不怪她,他亏欠她太多,这些小事上又怎么会忍心去怪,而今生再牵手,就是这些小事,让他真切感受到,楚维琳会像她说的,好好与他过日子。
常郁昀不由就勾了唇角,本就是桃花眼,笑起来时越发炫目,楚维琳不知他何意,正寻思着,常郁昀走到榻子边坐下,自然地扣住了她的手。
掌心温暖,比那热腾腾的沐浴的水还要舒服几分,常郁昀偏过头来,道:谢谢。rdquo;
这句道谢让楚维琳越发莫名,可对上他的笑容,又觉得追究答案也没有什么意思,耸耸肩也是笑了。
舍不得打破这份静默,可听到外头丫鬟婆子们的动静,便晓得已经是用饭的时候了。
娉依依着吩咐摆了桌,常郁昀让娉依温了些酒,楚维琳挑眉看他。
常郁昀笑着解释道:去寒气。rdquo;
这么一说倒也在理,况且常郁昀酒量好,那么一小壶的确不妨事的。
楚维琳也尝了一口,入口辛辣,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自从在地牢里饮下那毒酒之后,她再不喜这些东西。
见她蹙眉,鼻尖都皱了起来,常郁昀失笑,道:下回拿些果酒来与你试试?rdquo;
楚维琳本想拒绝,略犹豫了一刻,还是点了点头。
饭后,自是说到了今日去崇王府里的事情。常郁昀在翰林院,那里头虽有不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但也有许多是奔着更进一步去的,格外关心朝中事,常郁昀也听他们说了不少,也有关于这次兴兵的事体。
世子也不是头一回去边关了,况且又有熟悉那儿的杨将军,你不用替三姨担心。rdquo;常郁昀道。
女人心思细,总是比男人多些牵挂,常郁昀以为她们担忧世子,可又说不得将来局势,便这般安慰一句,楚维琳晓得他是好意,便笑着应下。
楚维琳思忖了一番,道:正好还有事情与你商量。rdquo;
嗯?rdquo;常郁昀含笑看她。
十一月快过半了,父亲他们在甬州,这年礼是不是该定下了?rdquo;楚维琳晓得他和涂氏不和,说话之间,除非必要,不会把涂氏挂在嘴边。
怔了怔,常郁昀的笑意更深了,即便是这么不叫他愉快的话题,他都有些心神舒畅。
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从前都是他一手操办,今生也是有这般打算的,却不想楚维琳主动提了出来,常郁昀揽过楚维琳的肩,想了想,道:我明日把前些年的礼单取来给你,你可以比照一番,只是今年成亲了,还要调整一些。rdquo;
有参照自然是好的,楚维琳打算就依此来办。
见楚维琳认真,常郁昀宽慰她道:只要礼数上挑不出错来就好。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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