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氏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便交给了段嬷嬷。
段嬷嬷又拿上了陈三太太给的宣哥儿的八字,亲自给夏先生送去。
八字的结果不出来,说别的都是无用的,众人便耐着心思等着,而厨房里备好的饭菜也送了过来,涂氏和陈三太太便相携用了点儿。
一个时辰,段嬷嬷便回来了,夏先生把结果写在了一张纸上,段嬷嬷将纸给老祖宗过目。
老祖宗一看,唇角便弯了起来,又把纸递给了陈三太太。
陈三太太看了一眼,亦是喜笑颜开:上上配。这倒是叫人高兴的事儿。rdquo;
毕竟只是简单合一合,不像寻常合八字的时候那样有许多讲究,可这样的结果倒是叫想让常郁暖嫁过去的陈三太太格外开心。
大赵氏皱了皱眉头,心情复杂,一时之间,她也不清楚这是真实的结果,还是老祖宗特意而为的。
既是相合的。那这事情hellip;hellip;rdquo;陈三太太笑着与老祖宗道。
老祖宗则看向了涂氏。
之前等待的时候。涂氏的心思一直在转着,事已至此,她知道挽回的机会不多。况且平心而论,除了常郁映夹在中间,这门亲事其实很不错。
涂氏睨了大赵氏一眼,长房捅了大篓子。她们二房帮着受苦受难了,总归不能没有一点儿好处。她清了清嗓子,道:老祖宗,三嫂子,虽然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底要问一问郁暖。郁暖是个好孩子,我不想亏待了她,所以之前费心思帮她相看。就想着今年能定下来,然后好好帮她准备嫁妆。她和郁晚合得来,我本想多留她一两年的,可现在这么一来,不说别的,嫁妆都没影儿呢。rdquo;
女儿家出嫁,嫁妆可一点儿不能马虎,准备三五年的都不在少数,即便是匆忙出嫁的,也有三五个月准备,哪里会像常郁暖这样,今儿个商议,过两日就要出门了。
陈三太太浅浅笑了笑,她知道涂氏的意思,只是有些话由她来说并不合适。
楚维琳也是心里透亮,半垂着头,耳朵却是竖起来的,只等着老祖宗发话。
老祖宗又怎么会不懂,但她并不觉得涂氏的算计有什么不妥当的,侧着身子吩咐大赵氏道:郁映的那些嫁妆,她也用不上了,一并给了郁暖吧。rdquo;
大赵氏瞪大了眼睛,她急急要说上几句,可老祖宗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老祖宗又道:涂氏、郁昀媳妇,那些东西如今都在安华镇吧,你们过去瞧一瞧,再帮郁暖准备些合适她的东西。rdquo;安排完了这些,老祖宗吩咐段嬷嬷道,去请郁暖过来。rdquo;
常郁暖很快就来了,一一问了安,楚维琳仔细打量她的模样,觉得她调整得不错,并不似叫之前说的事情影响了情绪的样子。
老祖宗让常郁暖坐下,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她只是陈述,而并非商量,只是她的语气很是委婉,甚至带了些安抚的味道。
老祖宗说完,见常郁暖不言不语的,耐着心思问了一句:郁暖?rdquo;
常郁暖这才抬起头来,道:那二姐姐呢?她要怎么办?rdquo;
那个混账东西,莫要管她!rdquo;老祖宗哼了一声。
常郁暖又问:我是不是不能从家里上轿了?我姨娘是不是见不到我穿嫁衣的样子了?rdquo;
这个问题,常郁暖之前没有问过楚维琳,她知道,这个答案楚维琳给不了她,可既然无力改变这样的状况,比起自怨自艾,她更难过是她要背着人悄悄出嫁了。
做为一个姑娘家,几乎都幻想过自己出阁时的模样,这并非不害臊,而是对美丽的憧憬。
漂亮的绣了凤穿牡丹的嫁衣,镜中妆容精致的脸庞,目光所及之处,红灯笼、红双喜字,多么美好。
常郁映出嫁,家里是置过酒席的,常郁暖代替着嫁过去,是万般不能再如此了,毕竟,常郁映逃婚的消息那是半个字也不能走漏的。
不从京里常府发亲,没有花轿,又怎么会让常郁暖穿嫁衣?苏姨娘自然是看不见了。
在座的女眷们都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懂常郁暖的心情,老祖宗上了年纪,都叫这话勾得心发酸,握着常郁暖的手连连叹息,到最后瞪了大赵氏一眼:这做的什么孽啊!rdquo;
涂氏抬起帕子擦了擦眼睛,道: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舍得委屈!老祖宗,三嫂子,不知岭西那儿可有合适的府邸?我反正是要过去岭西的,就在那儿暂住了十天半月的,一来见一见亲家的面,二来在那儿发亲,我们在岭西虽没什么姻亲要请,但好歹自家人热闹热闹,等三日回门时,郁暖也有个地方可以回。这孩子出阁啊,大小定礼都委屈了,还能补救的地方总要给她补上。况且,我若过去了,让她姨娘随我一道吧,能亲眼看着郁暖出嫁,将来老爷和吴氏姐姐也不会怪我了。至于那府邸,就当是给郁暖添个妆。rdquo;
常郁暖一听这话,饶是晓得涂氏是要摆大度的姿态,都恨不能给她跪下了。
这番话听得老祖宗格外感慨,见常郁暖眼角含泪,心里越发软了。同样是姑娘家,常郁映无法无天,常郁暖懂事顾大体,两厢一比较,心中自有定夺了。
陈三太太自个儿也是远嫁岭西的,她从娘家发亲,一路颠簸到了岭西,完全陌生的人家、陌生的环境,她是真能体会回门都不晓得回哪儿的心情。见老祖宗以目光询问她,陈三太太连连点头:岭西那儿,倒是有几个好院子,若是需要,我传信回去让他们先寻起来,等我们到了那儿,看中了哪个就定下来。能在岭西置宅子发亲,那是好事体,我们老太太也会高兴的。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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