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婆母办白事这个理由很充分,即便费夫人狐疑为何徐氏和她前后脚离开渝州,也不会对这个理由怀疑,毕竟,这个世上,谁会拿父母性命来诓骗人呢?
徐氏也不敢的,所以她说得很模糊,大赵氏是突然就没了的,只不过是在一年以前,府里是要再办白事,一周年的忌日里,磕头上香少不了,她说了谎,却也是真话。
常郁映跟着兄嫂回京去了,往后如何,自有老祖宗处置,邓平两口子与他们分开,一路往南,到了金州。
楚维琳听完邓平家的话,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事情的发展和安排,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倒也不算意外。
翡兰也被带回了京城,晨安那里,需要她去当面对质一番,等事情完了,翡兰是断不能留的。
至于旁的事情,华婆子和那马车夫,也不晓得能不能找到,至于另一个小丫鬟hellip;hellip;
楚维琳问了邓平家的,邓平家的道:被郭婆子卖给了城外庄户做小,四爷使人去寻了,打听了一圈回来,说是体弱,买回去没几天,就被庄户家的婆娘打得人事不知,醒过来后,什么事儿都不记得,却会反抗了,嘴里说的什么lsquo;平等rsquo;、lsquo;人权rsquo;之类谁都半懂半不懂的词儿,闹了一阵,又被打老实了。rdquo;
楚维琳听得愕然不已,心跳都快了几分,别人听不懂,她却是明白的,莫非是那小丫鬟扛不住棍棒送了命,而后又来了个占了她身子的穿越者?
就好像楚维琳自己一样。
楚维琳扯了扯唇角,穿越这回事儿,又不是只许她一人经历的,那小丫鬟被人穿越了也好,不记得前尘往事,也不会说出常郁映的事体来了。
正想着穿越的事体,常郁昀匆匆来了。
邓平家的赶忙起身行礼。
常郁昀让她坐下,自个儿坐在楚维琳边上,道:听说妈妈回来了,我一办完前头的事儿,就过来了。rdquo;
楚维琳的精神不算很好,便没有亲口说,让邓平家的又与常郁昀说了一遍,常郁昀听得频频皱眉,到最后亦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猜测他们夫妻会有话要说,邓平家的起身告退,屋里的丫鬟们也退了出去,只留了楚维琳与常郁昀。
楚维琳抬眸看着常郁昀皱起来的眉心,伸出手按了按:我晓得你心疼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从小一道大的妹妹,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别说我们现在不在京里,你写信回去也赶不上了,便是站在松龄院里,你也不能轻易开口替她求情的。rdquo;
常郁昀望着楚维琳的眼睛,握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道:道理我都明白的,从她失踪那天起,就无需去替她求情了,老祖宗那里,容不下她了。如今只要等着听京里的吩咐,看看老祖宗是要怎么处置她,毕竟,京里都晓得,她是嫁去了岭西的。rdquo;
常郁昀其实很平静,常郁映的结局早就注定了的,只是这会儿听了邓平家的一番话,才有些感慨而已。
楚维琳见他透彻,放心不少,心思一转,又想起了刚刚记挂在心里的问题,开口问道:晨安的事情,你怎么想?大伯父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反常了?rdquo;L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七夕(一)
常郁昀说不上来。
这个问题,他们两个之前也说起来过,时至今日,听了邓平家的的回话,常郁昀亦是觉得,在处置晨安的事体上头,常恒翰太过拖沓了。
而这份拖沓,与常恒翰平日的脾性大相径庭。
且不说当初对晨安一家的过多关照,现在事发之后,也没有下了狠手,是因着常郁晖的事体而心有愧疚,亦或是家里连遭变故以至于常恒翰的处事风格也变化了?又或是离开了官场,连手段也温和了?
常郁昀不敢妄下断言,他看向妻子,缓缓道:我与你的想法一样,如今这般的确不像大伯父的性子了,可这其中是不是有隐情,有说法,我也不知道。毕竟,晨安这个人,也是这一次才入眼的。rdquo;
楚维琳晓得常郁昀说得在理。
前世虽也有晨安这么一个人,但他没有兴风作浪过,与常家内外院无数的小厮仆从一样,并不招眼,而今生出了变故,直到常郁昀和楚维琳离京,在发现在暗处有这么一个人在谋划着什么,却也只能是离得天南地北,且当个看客了。
楚维琳估摸了番时间,常郁晓他们已然回到了京城,老祖宗跟前,该如何就如何,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的,而信息要传到他们这儿,只怕还要一两个月。
胡乱猜测下去,也是徒添烦恼。
干脆先放下吧。
天气一日较一日热了起来,午后日头大,楚维琳躲在屋子里休息,外头蝉鸣阵阵,起初听得格外烦闷。待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
到了七月初时,孕吐的反应减轻了不少,这小小府衙后院里也没有什么烦心事,楚维琳心情舒畅,之前消瘦下去的脸颊也慢慢又圆了起来。
李德安家的看在眼里,欣喜不已。一面交代满娘多准备些好吃的。一面偷偷道:之前可真是提心吊胆的,好好一个人,突然之间就消瘦了那么多。总算是精神过来了,女人怀胎啊,都是要胖上一些的。rdquo;
满娘不懂那些,但楚维琳能多用一些饭菜。她就很高兴了,日日变着花样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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