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参伯出关后,你便跟着他修行。”
轻挥衣袖,一道白光自白琉璃的广袖间飞出,化作一根长绳将孩童束缚住。
“傅篱!”
跪倒在地,孩童哭得不能自己。
面上露出一抹决绝和释然,白琉璃突然对着孩童绽放出一抹令天地失色的浅笑,温柔的说道:“我已看淡生死,天劫是每一只妖都要历经的,或早或晚罢了,又有什么区别呢,白兔,你不用执念。”
“傅篱!”
“呜呜呜”
“傅篱,不要!”
白兔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它拼命的挣扎,怎么也挣扎不脱白琉璃的束缚。
什么看淡生死,什么每只妖都要历经天雷,它知道,它都知道,只是因为和那个该死的捉妖师恩断义绝后,白琉璃没了生念,所以打算引天雷自杀而已!
眼见白琉璃转身欲向山堑走去,白兔急得大声哭喊:“参伯,参伯,求求你救救傅篱。”
自从割了一块肉吊住木诺一的命以后,参伯便钻进土里闭关了。
白兔趴在地面伤心的大声嘶喊,层层叠叠的山林竟是有了共鸣,山风猎猎,枝林摇曳。
见状,白琉璃手中捏出一个法决向白兔挥去,白色的光晕将白兔笼罩住,像一个天然屏障,白兔的声音消失在其中,无论它如何嘶喊,半点声音都再传不出。
白兔可怜兮兮的刨地,欲从地下钻出屏障,白嫩的手指很快染满了血迹,白琉璃望着它无奈的叹了口气,狠心的转身离开。
见白琉璃离开,白兔哭得撕心裂肺,突然,半空传来一清冷的女声,“倒真是只绝情的狐狸精!”
……
……
云山山门外,余铮欲哭无泪的哀叹自己出门忘了看黄历,被一只兔子精和两尊鬼修困住,他逃无可逃,只能白着脸哆嗦着唇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们想干什么?”
马捕头淡淡的瞥了一眼韩子枫,无奈地道:“子枫,把你的头收回去,别吓到余公子了。”
自从马捕头死了以后,韩子枫简直无法无天,各种释放本性,在阴间跟着诸多厉鬼学会了很多吓人的本事。
尽量收敛住自己身上的鬼气,见余铮哆嗦得没那么厉害以后,马捕头客气有礼的对他冷冰冰的说道:“余公子,你我生前亦算有些交情,白公子于你亦有救命之恩,还望你帮忙告知诺一迅速与我一起去百里山,白琉璃欲引天雷,若是去晚了……”
白兔突然哭着跪在余铮面前,“余公子,求求你让木诺一救救傅篱好不好,求你了。”
白兔哭得好不伤心,白琉璃把它困在结界里离开以后,马捕头和韩子枫突然出现在它面前,他们帮它破了结界,欲制止白琉璃时却惊讶的发现,白琉璃竟是把百里山整个山堑都施了法,道行没有他高深的任何人都闯入不了。
他竟是死意已决。
这么想着,白兔愈发哭得肝肠寸断,活像个没了父母的孤儿,看得人心里直发酸。
韩子枫眼圈发红的拽起地上的白兔,温柔的安慰它道:“白公子从未做过恶,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
望着余铮消失在山道的身影,马捕头的面色沉重到了极致,韩子枫担忧的问她,“兰儿,他真的会这么好心去帮我们唤诺一吗?”
马捕头蹙着眉低声道:“白公子没时间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硬闯云山吧。”
韩子枫点头应道:“好。”
……
……
有“人”硬闯云山,惊动了一干云山弟子。
一灰色长袍的青年执剑拦在马捕头、韩子枫、白兔身前,冷声道:“大胆鬼怪,竟敢擅闯云山!”
天空乌云密布,马捕头浑身鬼气缭绕的挡在韩子枫和白兔身前,冷声道:“我与云山无冤无仇,此次来只是为了寻木诺一罢了。”
马捕头的话刚说完,一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御剑飞来,气势如虹的朗声道:“阁下是受过天地正式册封的一方鬼差,不知此次前来云山,所为何事?”
见到穿着白袍的中年男子,云山一众弟子皆俯首恭顺的大喊:“见过掌门人!”
手抚上腰间的佩剑,马捕头冷冷的道:“在下身前与贵派的木诺一有结拜之情,今日上云山,便是来寻她……”
马捕头话未说完,突然一声“马姐姐”自远处传来。
木诺一狂奔到中年男子身前跪下,“师傅,马姐姐与我是结拜的姐妹,姐姐此次上云山寻我是有事而来,还望师傅准许诺一下山。”
中年男子肃穆的望着木诺一,沉声道:“若是为师不准呢?”
木诺一扬起头坚定的道:“还望师傅原谅诺一的不敬。”
语毕,木诺一急急的站起身拽住马捕头的袖子,慌忙道:“马姐姐,我们快去百里山。”
身上有白琉璃一半的道行,所以云山没有人能阻挠得了木诺一。
云尚道人看着木诺一去意已决的模样,只蹙着眉道了一句,“诺一,师傅亦拦不住你,你自当想好了便是。”
“师傅,对不起。”
木诺一头也不回的和马捕头一齐凌空而起。
见木诺一离开,远远跟在她身后跑来的余铮突然仰头问道:“师姐,你……”
“你还会回来吗?”
微微回头,木诺一回答余铮道:“小师弟,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