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从白光中渗出了一点点,片刻,又消散不见。
云荭依旧睡得无知无觉,小脸蛋红扑扑得可爱。
白光幻化出来的尾巴,又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动作柔和,恋恋不舍。
不过两秒钟,被圈在尾巴里的人消失不见,散得干干净净。
白光盯着云荭消失的地方,长长的蓬松尾巴抖了抖,终究什么都没做,默默显出自己原本的身形。
就地趴下,继续沉睡。
“小师妹!”
“小师妹!”
云荭是被一阵摇晃的震动,生生晃起来的。
她晕晕乎乎地从枝丫上坐起身。
记忆还停留在之前的梦境中。
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人:“回来!”
“爹爹!”
少女清脆干净的声音喊出口,下头的师兄师姐们齐齐一愣。
如风松开了抱住树干摇晃的手,风流俊逸的脸上显出三分诧异。
据他所知,云荭是师傅外出时,从山门下捡回来的弃婴。
捡到她时,小娃娃才巴掌大小。
粉雕玉琢的可爱,被裹得严严实实。
小脸蛋胖胖呼呼,娇娇软软的,打眼一看就是呗静心养护着的孩子,似乎刚出生没多久。
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丢弃在幽莲宗山门下。
还刚好遇上了外出办事的雾道真人。
雾道真人觉得跟云荭有缘,将她抱回了主峰。
云荭是被师兄师姐们带大的。
当然,这个师兄师姐主要指的是吴君。
吴君又当爹又当妈,把云荭一个小小的奶娃哇,养成了如今这般水灵灵的模样。
如风下意识看向大师兄吴君。
冲着他挑了挑眉头:那意思,该不会是在喊你吧?
真没想到,大师兄你还有这种癖好。
吴君冷飕飕的看过如风。
心下也非常惊讶。
这趟出来,小师妹一直表现得怪怪的。
他们早上起来,发现修炼狂魔的小师妹居然没有处在修炼状态中,而是沉沉地睡在了树枝上。
这破天荒头一遭发生的诡异事件,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围在树下叫了云荭许久。
云荭始终沉沉睡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睡得跟头小猪一样。
少女揉了揉眼睛,对上好几双情绪不一的眼睛时。
才回过神来,自己这会儿,已经不在那片空旷无边的大草原上了。
傻爹……也不见了!
云荭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好看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包子脸鼓鼓的,黑亮亮的眼睛里燃起一团无法熄灭的火。
烈火熊熊。
眼中熊熊的怒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
她这幅生气的样子,看得下头师兄师姐们又是一愣。
祝云荭性情冷,情绪淡泊。
少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
这会儿,见她一副生气到不可抑制的模样。
好多年没撸到团子的师兄师姐们,瞧着树枝上刚坐起来,顶着睡起来的一簇呆毛,脸蛋红通通,气鼓鼓的云荭。
啊,好想伸爪子去撸撸。
如风站在书架,仰面望着树枝上的小师妹,打开扇子,风流一笑。
“小师妹,做了什么好梦?”
“还是梦到爹爹了?”
云荭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淡然清寒地起身,飘飘然跃到地面上。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局促不安的张晨晨。
张晨晨看上去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干巴瘦弱憔悴。
乱糟糟的黄色头发像是稻草堆的,她距离众人大约十米远,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模样。
看见云荭向她看过来,小孩儿顿时露出了眼巴巴的可怜模样。
“漂亮的仙女姐姐,是你们把怪物赶走了吗?”
张晨晨开口就是一通奉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好不容易才从濒临崩溃的噩梦中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这几天住的木头屋里了。
这间破木头屋子是村东头的一家猎户留下来的。
他家开始条件不好,后来生活慢慢好了起来,搬到了更宽敞明亮的泥瓦房里。
见张晨晨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儿可怜,便将这间屋子借给了她。
这段时间,张晨晨一直都住在木头屋。
她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针扎一样的疼。
大脑嗡嗡嗡的地突突乱鸣,血管都要爆掉了。
张晨晨立刻就回想到了,比地狱还要凄惨的噩梦。
她瘫坐在床上,双手环住膝盖。
浑身都不受控制的颤抖战栗。
害怕得直哆嗦。
上一世,她突然猝死,只觉得脑袋一昏,自己就已经嗝屁了。
根本没有承受过什么痛苦。
“晨晨啊,你还好吗?”
“婆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真是吓死个人。”
住在隔壁的王老婆子端着一碗米粥迈步进门,一眼就看见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吓得直哆嗦的小女孩儿。
赶紧过去拍了拍她肩膀。
“晨晨,怎么了?”
“是不是被那头魔兽吓着了?”
“放心吧,仙长们已经将魔兽赶出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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