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荃敌不过妻子的胡搅蛮缠,加上李氏说的在理,读书人都要名声。他靠这个跟莫环宇做交易,不信对方不答应。一个丫头片子而已,王荃以己度人,并不觉得小红在莫环宇真的有很高地位。
小顺子躺在屋顶翘着二郎腿,啃着从鸡窝里掏出来的第五只鸡,嗤笑一声:“再给你们最后这点儿做梦的时间。”
想要挟莫环宇,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重!可笑!
小顺子摇摇晃晃晃,翘着二郎腿啃鸡,等着刘婆子上门。
过了傍晚,刘婆子准时敲开了王家夫妇的门,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高大矫健的青壮男人,她腰肢扭三扭,跨过门槛坐到王家院儿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四下环顾:“王荃,人呢?带出来给我瞧瞧吧!”
李氏休整了一下午,状况好了些。盯着满脑袋纱布迎接刘婆子,脸上笑容灿烂的不行:“刘婆子,傻丫那儿出了点儿变故,咱……咱们能不能缓两天,等我把……”
“什么?!”刘婆子腾站起身,怒目瞪王荃和李氏,声音尖锐,气急败坏,活脱脱一副被搅和了生意的气愤样子:“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必须今天买到人,过了今儿就不算数了!”
“王荃,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说好了今天交货,就今天!绝对不能拖延!”刘婆子拍着胸脯,唾沫星子乱飞:“我交了定金的!契约你们也签了,怎么,你们现在想违约不成?”
刘婆子盛气凌人,李氏还惦记着那15两银子,忍气吞声地赔笑:“刘婆,真不是我们要拖延时间。傻丫今儿个被人带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束手无策,没法子给人啊!这样,我们明天就出去找人。中午之前,保准把人给你带过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放屁!!”刘婆一脚踹倒身后椅子,掐着腰指着李氏鼻子一通臭骂,唾沫星子喷了他们脸还没停下:“你以为,老娘跟你们一样!是个能言而无信的,我都跟买货的大财主商量好了,你们这边出了事,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拿我这张脸去吗?!还是说,拿你们的脸?!你有那么大面子?!毁了我的生意,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婆子能在繁华的杭州城里当人牙子,跟三教九流打好交道,本事人脉自然杠杠的。李氏和王荃不敢在她面前有半点不敬。
王家夫妇唯唯诺诺站在刘婆子面前,刘婆子一句比一句难听难堪的话甩到他们脸上。李氏气的牙根儿痒痒,心火一阵阵往上窜,可念及十五两银子,便硬生生压下来火气。别人骂她,打她踩她脸,她还得陪着笑,把另外半边脸凑过去给她打。
“这下舒坦了没?”
云团子被池烈抱住,一大一小坐在王家门外的百年老树上。
池烈捏了捏云团子肥嘟嘟的小脸:“爹爹给你出气。”
云团子偏过头,双下巴都昂出来了:“哼!!”
肉呼呼小手推开池烈凑过来的脸,继续保持抗拒态度:“云云没有爹爹,哼!”
“再哼,你就变成小猪了。”池烈眉目似笑非笑,捏着云荭鼻子,眼眸微垂,语调轻柔:“只有猪才每日哼哼唧唧。”
云荭:“哼!!”
池烈……小团子好像真生气了。
“喂!提督大人,你能不能捎带把我也带上去?!”
莫环宇绕着百年老树乱转,仰着脖子,压低声音喊:“能不能有点儿兄弟情义?!”
池烈居高临下瞟他冷笑:“一个大男人,连树都爬不得,百无一用是书生!”
“你瞧瞧。”
池烈转头,有意无意给莫环宇上眼药,压低嗓音对团子说:“将来你放风筝,风筝掉树上,莫环宇只能跟你一样眼巴巴瞧着。”
莫环宇……气炸肺了。
有内力了不起?会轻功了不起?
莫环宇看了看小路两边,确定没人过来,撸起袖子,把衣服下摆卷到腰间别住,脚踏树干,开始艰难往上爬。
他很多年没爬过树了,加上脚底鞋子打滑,爬上去一米多,刺溜滑下去半米。
莫环宇牢记池烈居高临下的丑恶嘴脸,坚持不懈往上爬。
在他额头沁汗浑身疲累,终于一屁股坐到树梢上,准备昂首阔步嘲笑池烈的时候,池烈单手抄起团子,轻飘飘跃下枝头。
督公大人不顾某团伸向莫环宇的小爪子,潇洒拍了拍沾染的树叶灰尘,“该吃晚饭了。”
接下来那些,就不是小团子能看的。
好不容易,爬上树梢的莫环宇……!!
云团子趴在池烈肩头,泪汪汪朝着莫环宇伸爪子。
然并卵。
莫环宇眼睁睁看着池烈趾高气扬带走团子,自己深吸一口气,探头往下看。
吓!
他什么时候爬到这么高了??
该怎么下去啊!
我……脚软!
王家院里的好戏已经演到**,刘婆子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骂了个爽快,最后冷着脸:“既然,你们拿不出人来,那我只能自己找了!”
王荃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刘婆,你什么意思?”
刘婆子阴阴一笑:“这院子里除了那小丫头,不是还有别的人能卖吗?”
“虽说,值不了几两银子,好歹也能给我转圜一下。”刘婆子伸手,扶了扶鬓发间的银钗:“也不枉我往王家村跑这么多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