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请公子务必用心。”
长生也不敢伸手扶她,忙道:“姑娘且放心,我必不会让此事随意过去,姑娘若有线索,不妨派人递给我,我今日便去寻了仵作,开棺验尸。”
秦昕然闻言,却没有半点放心,脸上满是焦急,忙道:“不可!”
“女子名声何其要紧,怎可开棺验尸?且此事只是你我猜测而已,魏家绝不会应允仵作验尸,还请公子勿要如此,若公子执意,岂不是伤了公子与魏先生的师徒之情?”秦昕然苦劝道。
长生也渐渐冷静下来,这毕竟不是现代,也许在古代士族看来,面子远比真相要紧,他也不能瞒着魏府开棺,仵作这条路子,显然是行不通了。
良久之后,长生方才道:“我不验尸,我会向仵作求证如此症状,是否真是中毒之故,姑娘身边可有能托付之人,可下江南跑一趟,赎回二小姐院中那几个被发卖的婢女?”
第62章 枕头
秦昕然面上露出为难之色,道:“我实在无可托付之人,不然何至于找到公子头上。”
长生心下默然,也不敢胡乱应承,只道:“我尽力一试。”
秦昕然点点头,面上带着感激之色,起身朝着长生郑重相拜。
秦昕然如今在家中处境艰难,不敢在外面多待,事情嘱托完毕,她便起身离开。
少女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连帽斗篷,离开雅间时,将那兜帽戴起,只露出半张精致的脸来。
此时正是茶室生意冷清的时间,雅间外的厅座里只坐了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秦昕然微微低着头,目不斜视的出了雅间。
正对着雅间的白衣公子,饮茶时抬眼,恰巧见到美人离开雅间,虽只看到姣好线条的半张脸庞,但却令他心驰神往,暗暗想着若是一整张脸,该是何等天姿国色。
坐在白衣公子对面的蓝衣公子,见他这般模样,笑着道:“观这姑娘身后跟着的婢女,她应当是某户人家的千金,倒是可惜了。”
白衣公子疑惑,问道:“有何可惜?”
“若非良家,还可邀请她过来陪坦之饮一杯,既是良家,若是心动,便只能或娶或纳了。”蓝衣公子笑着说道。
白衣公子名叫顾佑,字坦之,他听了这话,脑海中回想起刚刚见到的一点朱唇,心下一动,唤了身旁小厮,道:“你跟过去,看看这是哪家的姑娘。”
蓝衣公子是他的好友,如今在飞虎卫任职,名唤陆荀,闻言便笑了起来,道:“坦之竟然起意了,可能会让你失望了,大家闺秀进了茶室雅间,多半是与人私会。”
陆荀话音刚落,就见那原本闭紧的雅间门被打开,走出一个衣着朴素的俊秀青年。
长生见到茶室大厅里坐着两人,蓝衣公子看着有些眼熟,但他也没想起来是谁,对方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长生结完账后便径直离开茶室,去往人市,丝毫不知身后两个公子的讨论。
“你去看看,看那人是什么来头。”顾佑又打算唤一个小厮去跟着长生。
陆荀失笑,道:“倒是不必派人去查,这人我认识,是魏岚先生的弟子,罗恒,曾经在我们衙门里住了一阵子。”
顾佑闻言,眼中肉眼可见升腾起怒火来,道:“原来这人就是罗恒,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舞弊案,就是因他而起!”
陆荀见他这般生气,笑着道:“你们的人行事不谨,可怪不了人家。”
顾佑冷笑一声,闭口不言。
过了半个时辰后,那跟踪秦昕然的小厮回来回话。
陆荀听完后,挑眉问道:“你说那是秦清源的大女儿?”
“回陆少爷的话,小的跟在她的马车后面,亲眼见她进了秦侍郎的府邸,又听见别人唤她大姑娘。”那小厮恭敬答道。
顾佑听了,摸了摸下巴,又想到这姑娘跟外男私会,原本火热的心顿时就淡了下来,道:“可惜是个不安于室的。”
“秦家大姑娘,不是先前坏了名声的那个,据说是被拐子拐走过。”陆荀是飞虎卫,因而消息比较灵通。
顾佑听了这话,面上嫌弃之色更重,道:“这样的女子,只怕都不是清白之身了。”
陆荀又想到秦昕然和长生私会,轻佻一笑,道:“罗恒倒是聪明,竟能够得秦家大小姐与他私会,便宜这小子了。”
顾佑也跟着道:“这般女子,就算出了事也不必负责任。”
陆荀啧啧称奇,道:“那位秦家大姑娘可是原配嫡出呀,本以为罗恒憨厚的,没想到心黑着呢,这姑娘的一生,完了。”
这两人只觉得,长生刻意勾引一个坏了名声的闺秀,定然是□□薰心,既想占便宜又不愿意负责任。
顾佑听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既然招惹了,就不能让他这般轻易就脱身,魏岚的闺女刚没了,他这头就勾搭了新的,也不知魏岚知不知道此事。且秦家冰清玉洁的女儿,与他有了首尾,怎么能这么便宜就放过他呢?”
顾佑在“冰清玉洁”四个字上咬字格外重。
陆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
长生去人市逛了半天,没有见到一个合心意之人,最终只是买了一家三口,夫妻俩带个女儿,夫妻俩三十岁左右,女儿十三四岁,这三人据说都是从江南卖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