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被她打趣,也不生气,道:“若是她能讨得你欢心,多发一份工钱也行。”
秦昕然轻笑一声,便不再提这一节,又道:“今日在外时,不方便跟相公细说,如今倒正好跟相公讨个主意。”
“何事?”长生有些不解,内宅的事情,若是秦昕然无法决断的就会询问奶奶,倒很少有问道他头上了。
秦昕然解释道:“是二妹妹的婚事,她如今年纪渐长,祖母和三婶倒还好,就是二婶急得直上火。”
“二婶急什么?”长生觉得奇怪了,罗楚楚是三婶的女儿,怎么二婶反而急起来了。
“三妹妹年纪渐长,二婶怕二妹妹一直不定下亲事,会耽误了底下几个妹妹。”秦昕然顿了顿,接着道:“先前祖母和相公拒了贺家的婚事,二婶不知从哪得来了风声,日日唉声叹气觉得可惜,竟然说这婚事二妹若不喜欢,留给三妹也好,何必推了……”
长生听了这话,顿时皱起眉头,道:“二婶恐是怕了大姐的事情再来一遍,贺家可不是那般合适的人家,二妹妹的婚事,你平日里也帮忙盯着点,你与二妹妹关系好,若她有什么要求,你也不妨问一问,嫁人是终身大事,总要合了她的心意才行。”
秦昕然听了,脸上表情却有些犹豫,一副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样子。
“你有话不妨直说,你我夫妻一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长生说道。
秦昕然叹了口气,两人虽然身处室内,但她还是怕旁人听了去,因而声音压得极低,长生怕听不清楚,便凑了过去。
“前日不巧让我瞧见,二妹妹与柳侍卫在无人处说话。”
长生皱眉,倒不是嫌弃柳无益,而是柳无益大多数时间都跟他在一起,且柳无益也没有长一张初恋男神脸,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因而他想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有的交集,便问道:“他们何时认识了?”
秦昕然道:“我原也跟相公一般想法,而后才想起来,上元节时在外看花灯,二妹妹与我们走散了,不小心崴了脚,便是柳侍卫一直在一旁护着。我也不知相公是如何想法,若是不喜他……”
秦昕然顿了顿,接着说道:“也好早日分隔二人,断了妹妹的念想。”
长生却觉得不必如此,他男人家想法简单,觉得柳无益也没什么不好,便道:“无益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他的品性我也信得过,若他们当真两情相悦,成了这桩婚事也未为不可。”
秦昕然脸上却不太认同,道:“有道齐大非偶,并非我嫌贫爱富,只是仔细论起来,柳侍卫如今高不成低不就,家中就一个老母,也没有几个同族亲戚,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旁的本事,变显得不甚匹配了,男婚女嫁,当尊父母之命,也得看看三婶的意思。”
长生见她说了这么多,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同族亲戚,罗家又有几个同族亲戚?这一点倒不甚重要,有人帮衬甚好,无人帮衬倒更能激励他上进。”
“只是相公看着,他何曾像有上进心的样子,这两日我也打探了一番,他几乎日日都在衙门里吃饭,偏偏却未曾攒下多少银钱来,虽未听说他去花街柳巷,但得的银子却大多跟兄弟们吃喝花掉了,若只他一人那自然不愁,可娶妻生子却并没有那么简单,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相公应该比我更明白。”
长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确实比秦昕然要懂,闻言也不好再反驳,他作为朋友,倒很喜欢柳无益,但若是做妹婿,这人也确实不合适。
秦昕然又道:“妹妹如今日常交往,全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日后她的闺阁姊妹都嫁了官宦人家,唯独她嫁了那样的人家,只怕心中也会觉得不平。”
长生便道:“目前只是你的猜测,劳烦夫人去妹妹那边探探口风,若妹妹有意,我便去探探那边的想法,若妹妹无意,我再看看哪家大人家有合适的儿郎。”
秦昕然听了也不再多言,正好冬日里要裁新衣,第二日她便带了两块布料去了罗楚楚住的绣楼。
入门最先见到的,就是躺倒在椅子上的小猴子毛毛,如今它已经有半人高了,就那样摊在椅子上,身旁还放了一碟子小橘子。
小猴子抬手将橘子往空中一抛,接着直接用嘴巴接住嚼吧嚼吧将核吐在椅子旁边的小盆里,秦昕然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这小猴子当真活出了一个人样。
“嫂嫂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原本一旁含笑看着小猴子吃东西的罗楚楚,立马站了起来。
“我那边得了两块颜色鲜亮的布料,正好给你做衣衫。”秦昕然命人将布料放下。
罗楚楚忙道:“这如何使得,嫂嫂还是留着自己做衣衫。”
秦昕然笑着道:“我那边还有,这是给你的,左右花的是你哥哥的钱,你不用操心。”
罗楚楚问道:“嫂嫂,是姊妹们都有,还是独我一个人?”
“你放心,都有。”秦昕然又朝着罗楚楚身边的婢女道:“小圆,你去将布料收好,我与你家姑娘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在外面看着点,不要让人进来。”
“嫂嫂要说什么,怎么这般神神秘秘的?”罗楚楚好笑的问道。
小猴子毛毛在一旁,也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昕然,秦昕然伸手,毛毛立马将脑袋凑了上来,任由她摸。
“这小东西真是通人性。”秦昕然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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