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她不会哄人,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暮成雪突然感觉自己堂堂一大将军,回到长安后却活的如此憋屈。
虽是夏天,但夜里还是有风,暮成雪便将外套脱下,披在暮成成身上。也不管暮成成是否还在生气,嘴里止不住的念叨他:“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跑出来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暮成成终于听到了姐姐为自己操心的话,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但天太黑了暮成雪没看见。
“我一个男孩还没有那么娇贵,更何况白日里都睡了,晚上反倒是睡不着了。”暮成成解释着,心头却想着:更主要的是,我想等你回来,为你点灯。
…
第二日早晨,暮成雪头痛欲裂差点没醒过来。还好下人起的早,见这屋子迟迟没有动静,怕耽误她上早朝,便壮着胆子进屋将人唤醒。
太极宫大殿里,暮成雪整个人晃晃悠悠迷迷糊糊,差不点便练就了站着睡觉的神功,只可惜刚要睡着便被身旁的廖元青给捅咕醒了。
“你干什么!”暮成雪压低声音埋怨着,廖元青没回答,只是扭头示意她看向外面。
只见谏议大夫走上前去作揖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何事?”
御史大夫瞅了一眼站在旁侧的暮成雪,冷哼一声愤恨着道:“暮将军前日刚刚回京,昨日便前去勾栏瓦舍寻欢作乐,据说还在那处待到了今晨。如今这风流之事一夜之间席卷了半个长安城,街头巷尾无不在讨论此等下作事。”
说完,谏议大夫给出了自己的定论:“臣以为暮将军行为作风不检,不配为军中表率,众将之楷模!应当按照律法处置。”
这件事的确是传的沸沸扬扬,也不怪谏议大夫现在提起。
不说别的,就连皇帝自己今早便听黄侍中提起了此事。
当然,皇帝知道暮成雪是女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这却是不好解释,只能按照一般流程开口询问暮成雪。
暮成雪索性精神了,甩甩袖子走上前去朝着皇帝一拱手说:“大夫此言差矣,我这大将军的头衔本就是陛下仁慈从而暂且还留在我身上罢了,如今天下太平并无战事,我又上哪里去给将士当楷模呢?”
说完一顿,后又意味深长反问:“莫不是大夫觉着生活不够刺激,想要引战而求得一丝快乐的感觉?”
谏议大夫闻言手指着暮成雪直哆嗦:“这这这,一介武夫,胡搅蛮缠!”
自古,文官自视清高便是看不上武官的。
暮成雪满脸真诚的询问:“您何必呢?这架吵不赢我,仗也打不过我,干嘛来找我的茬呢?”说完还赶忙上前伸手虚扶这人,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还要怪在自己头上。
谏议大夫平日自视甚高,最是讲究雅正,还从未敢有人与他这般顶嘴,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此事我不与你这种人争辩,还请圣上决断!”
皇帝本在上头保持威仪端庄的坐着看戏,等他们讨论出一个决断后差不多自己再一拍板,这件麻烦的小事便过去了。谁知突然又被提到了,便开口询问推进流程:“暮将军,你昨晚可当真去了那种地方?”
“去是去了。”暮成雪坦然承认,接着又解释:“不过却是去听戏的,并没留宿。”
“哦?何人能证明?”
廖元青和那个张举人其实都能证明,但暮成雪不想抖露出他们。如今看起来有很多人对自己不满,他二人一个是好兄弟,一个是新晋举人。
即使昨晚只是单纯的看戏,但若被有心之人加以言辞,便会成为一把利剑。
元青还稳一些,那个什么张举人的前途怕是就毁了。
“无人…不,有人可以。”暮成雪开口。
“谁?”皇帝问道。
“平康坊满江红。”暮成雪回答。
“笑话,从古至今还无一人干在朝堂上提起一个戏子的!”谏议大夫在一旁嘲讽着,“陛下,臣以为这暮将军着实在边疆待了太久,心中半点没有将我朝律法发在眼里。”
廖元青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帮暮成雪说话:“暮将军刚从外头立了功回来,不了解长安现状也是正常,大夫何必咄咄逼人呢?”
此言一出,引出了许多向着暮成雪的官员,也引出了更多反对者。
一时间众说纷纭,七嘴八舌不亦乐乎,皇帝听着头都大了。他知道现在不可能真的按照律法将暮成雪罢官,只得清清嗓子威严道:“如此,暮将军便将我朝十二篇五百条律法抄写十遍,没写完之前不得出门。”
“…是。”
罚抄书吗?
暮成雪觉得,自己这是天道好轮回。
第7章
无极殿前,一个眼熟的小侍卫慌慌忙忙跑到暮成雪身边,递过来一张纸:“将军,刚才收到有您的信。”
暮成雪听着一声‘将军’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是自己原来军中的一名将士,回到长安便被调去当禁军,看来今日轮到他值班了。
“谁送来的?”暮成雪疑惑问,她好像没有什么老朋友需要依靠写信交流感情吧?
侍卫摇摇头:“不知,但看着火漆不是咱们中原。”
暮成雪接过后,直接将信封撕开打开。
展开信纸便是满目的西域文字,字体狂放不羁,内容也是不驯的很:暮成血!你小子竟然真的躲回中原了!等着三年后我们再打一场来过!到时候老子一定胜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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