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去吧。”暮成雪抬头轻飘飘瞥了一眼思齐,暗自摇摇头:这小子还真的不行,吃饭都赶不上热乎的。
抬脚走进府内,又回到了弟弟的院子,却没急着进去。
本来忙前忙后暮成雪出了一身的汗,如今站在院子中间被风这么一吹反倒是清醒了些。
清醒了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卧曹!满江红!”
想到这里猛地一拍脑壳转身向后走,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将刚迈出去的步子给收回了。
仰头看看天,这时间星星都要出来了,还找什么满江红?只怕人家早就睡了!
怎么突然有些小惆怅呢?
暮成雪又想到那一次坐在轿子里听见的两个妇人的谈话,老子…莫不是真的弯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今天只是意外,只要明日去找满江红解释清楚就好了。
…
满江红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等着暮成雪,晚上应该表演的曲子也被他换成了一首用时最短的唱,生怕自己还没唱完人就又走了。
可惜他在台上看了半天,熟悉的位置上并没有那道身影。
表演结束后上了楼上雅间,也没有人…
回到屋子里,满江红越想越生气,人生头一次如此窝火,学着暮成雪一般用脚狠狠揣在桌腿上,可桌子还没怎么样,脚就先疼了。
满江红坐在床上捂着脚尖直生闷气,怎么这年头想要踹桌子也要有能踹得动的资本了?
第二天,暮成雪依旧是一身金丝绣线的紫衣,摇着手中的折扇一步一晃的到了风花雪月。
可刚一进来,她便觉得这里好像与平日有些不一样。
到自己熟悉的位置坐下,暮成雪刚满上一杯酒,突然觉得身后有动静。
连忙将桌子上的折扇拿起合实,向后捅去。
打中了!
“暮…我去,你来真的?!”
暮成雪听声音只觉得十分耳熟,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又将头给转了回去。
“诶!你怎么回事?都不好好看小爷一眼?”陈言疏揉着胸口没好气道,“亏得小爷就知道在这样的地方守株待兔,一准能找到你!”
暮成雪依旧装作没听到,自顾自的饮酒。
陈言疏却不管这些,紧挨着暮成雪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后举起:“小爷千里迢迢来找你,怎么都不接待一下,碰个杯?”
这下,暮成雪就是不想搭理也不行了,只得摇摇折扇出声问:“你堂堂陈国将军来这干…??”
虽然暮成雪声音不大,但陈言疏还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看了看四周警惕道:“嘘!你小声点,这里人多嘴杂,小爷我来了几日可神秘的很!”
暮成雪一掌扒开他的手后,瞥了陈言疏一眼轻哼一声:“你还知道人多嘴杂?”
“小爷…小爷这不是想跟你比武了吗!”陈言疏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我们都半年没见了!”
暮成雪却不吃他这一套:“我回长安不过一月。”
陈言疏帮暮成雪斟满了酒后笑道:“怎么不是?路上半月,回来一月,四舍五入就是两个月,再入一下可不就是半年了?”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暮成雪直言问:“可你若是真的想跟我比武,怎么不刚来就去将军府找我,反而来着风花雪月?”
陈言疏却是笑得更欢了,一脸谄媚惹得暮成雪浑身不自在:“我也想啊,但一到这可就听说你这个血将军爱上了个戏子?”
闻言,暮成雪一口酒尽数喷在桌前,幸亏陈言疏反应的快这才勉强躲过去。
陈言疏看着桌面的酒,叹了口气:“浪费,浪费!”
暮成雪瞪向陈言疏:“你不知道就别瞎说!”
“小爷我自然是具备着求真务实的精神!这不就亲自住进来探探虚实?”
暮成雪轻轻瞥了一眼陈言疏,满脸的不相信:“查到什么了?”
称元始见状挺起胸膛:“那我可是!”说了一半便偷偷朝暮成雪看去,却见他神色正常,没有半分慌张,便泄了气,“…可是什么都没查到。”
暮成雪当即露出一副‘果然没有,我就知道’的表情。
“没办法啊…长安城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还都是西北些没有的,新奇古怪的东西街上都有得卖,好酒好菜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几日除了晚上会回来睡一觉,白天都在外面逛。”陈言疏无奈的解释道,不是他不用心,实在是外界影响太多了!
风花雪月也的确是十分有名,但戏曲啥的他根本一窍不通,或许还没等到满江红,他就先睡着了!
暮成雪听完后,看了看陈言疏,又伸手向上指了指那个一号雅间问:“所以里面那个人傻钱多的神秘人,就是你?”
“啥???”
…
说来陈言疏也是坎坷。
那夜一身泥巴的离开了康凉城后,幸亏身上银子带的多,便在不远处的镇子寻了处地方歇脚,梳洗后然后换了身干净衣服。
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往长安方向去,一路惊心胆颤生怕被他爹给追上。
之后行了五六日,觉得他爹应该是追不上了,才放缓脚步一路上感受了下各地的风土民情,边玩边走。
又过了几日终于抵达长安,陈言疏拿着自己很早以前就假冒伪劣的路引,跟着进城的村民混了进去,随后便开始大肆寻找暮成雪身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