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的痛苦,全是他给予的,如何各生欢喜?他倒是说的轻松,说放下便放下了。
“素青,你冷么?”
梅朵儿见素青双手颤抖,忍不住上前,她一手抱着橘猫,一手伸出去,要摸素青的手。
“不冷。”素青倏地躲开,退开两步。
“娘娘,您还是进屋吧,院子里冷。”素青讪讪一笑。
梅朵儿点头,抱着橘猫欲往殿内走,眼角瞥了眼三和宫大门,李温长手持拂尘,领着一众宫人,络绎不绝走了进来。
他身后陆陆续续,占满两排宫人。前排宫人的手里拿着托盘,放着些金银首饰,珠宝美玉之类的。后排的宫人,却是拿着炉子、木炭、漏勺、分格鼎,像是来三和宫蹭饭似的。
“给梅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李温长脸上带笑,俯身给梅朵儿请安。
“李公公不用多礼!”梅朵儿走到后排宫人旁站定,看向李温长不解问道:“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回娘娘,明日是娘娘的生辰,这些都是皇上特意赏赐给您的。”李温长小声解释,又指了指炉子、木炭、分格鼎道,“这些物件是吃火锅用的,如今天色凉了,膳食易冷,这套鼎具放在三和宫里,以后娘娘可以边烤火,边吃火锅,自在的很。”
“甚好,甚好!”梅朵儿喜欢吃食,听闻这套鼎具能吃火锅,心生欢喜。萧言果真是越来越了解她,这礼物送的好,正合她的胃口。
“李公公来一趟辛苦,这点银子,你拿着喝茶用。”梅朵儿莞尔一笑,把橘猫塞到素青怀里,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塞到李温长手中。
“娘娘客气,奴才帮皇上办事,不敢说辛苦。”李温长眉开眼笑,却是不接梅朵儿的银子。
他来三和宫传了这么多道旨,倒是头一次看到梅朵儿的赏钱,当真是受宠若惊。
“你拿着,我刚领了月银,有钱。”梅朵儿挑眉,心情不错。
“好勒,老奴谢谢梅妃娘娘赏赐。”
两人说笑间,李温长吩咐宫人把东西搁置在内殿,又喝了口热茶,才说,“皇上约莫晚间会来三和宫,陪娘娘您过生辰。”
“可明日才是我的生辰。”梅朵儿不解。
“皇上的心思,老奴也不知。”李温长摇摇头,又饮了口手里的茶,拱手欲要告退。
“等一等!”梅朵儿喊住李温长,双眼灵动转了转,“明日是我的生辰,李公公可有礼物送给我?”
“?”李温长半响一声不吭,磨磨磨蹭蹭着,把刚收的银子拿了出来,“若不然,这银子,老奴还给娘娘,就当送给娘娘的生辰礼物可好?”
“我送你的银子,哪里有拿回来的道理?”梅朵儿摇摇头,狡黠一笑,“这样可好,李公公嗓子亮堂,唱曲儿必定好听,明日给我们唱一曲可好?”
“就唱那折中元节时,宫里戏班子唱的戏,叫……《西苑定情》”
“哎哟,我的娘娘,你可莫要为难老奴,这曲儿老奴可不会唱。”李温长皱着张脸,一脸仇大苦深。
“那你会唱什么?”梅朵儿追问。
李温长连忙摇头,“娘娘若是想听曲,老奴这就去禀报皇上,给您请台戏班子到三和宫。”
“我不要,我就想听李公公唱曲。”梅朵儿连连摇头,“李公公,你要相信自个儿,你这嗓子唱的曲儿,绝对好听。”
李温长眼看推脱不开,只好采用缓兵之计,“娘娘您看这样可好,老奴现在开始学,等您下次生辰的时候,老奴再唱给您听。”
梅朵儿不说话,若有所思看了李温长,半响才缓缓点头,“那李公公可要好好学,不能糊弄我。”
“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仔细的学。”李温长喘了口气,连忙拱手告辞,领着一众宫人回了养心殿。
他刚回养心殿,便将三和宫的见闻,说与萧言听,不料萧言却哈哈大笑起来。
“那李公公可要好好学,莫要辜负了梅妃的期望。”萧言郁结的心情,忽而明朗起来,他唇角带笑,无奈摇摇头,却是一脸宠溺之意。
“老奴……”李温长无奈,改口道:“老奴一定好好学,不辜负皇上和娘娘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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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冬风刺骨,誉王府内,娇嗔声一片,府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美人儿跳的真好看。”誉王慵懒坐在软塌上拍着手,他身边或坐或站,挤着数十人,莺莺燕燕声,不绝于耳。
“誉王,属下有要事禀报。”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魁梧的汉子,身高九尺,四肢结实,壮硕如牛。
他声音如雷,一开口,便盖过了屋内莺莺燕燕的娇.嗔声。
“美人们先退下吧,本王晚点去找你们。”萧誉脸上带笑,等屋内众人退去,才收起笑,理了理衣袖,端正坐好。
“说话小点声,震的本王耳根生疼。”萧誉不满掏了掏耳朵,瞥了底下的人一眼,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那壮汉连连点头,上前两步,欲要靠近萧誉耳畔,却被萧誉一脚踢开。
“别靠这么近,你又不是女人,好好站着说话。”萧誉白了那壮汉一眼,叹息了一声,“榆木啊,榆木,你娘当初就不该给你起这么个名字,你看看你现在,简直就是一块榆木疙瘩。”
“本王若不是看在你一身武艺的份上,都不敢用你。”萧誉说完,复又饮了一口酒,心里稍稍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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