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即便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寻常时候也是隐在暗处。
奎老摸不清赵澈的意思,二人一落座,他问道:“王爷既然处心积虑得来了血灵芝,为何又要这般行事?王爷莫不是想卖郁将军一个人情?”
赵澈的确是在钓鱼,但并不是为了郁长东,又或是赵子翼等人。
赵澈微微蹙着眉,似乎是在回味当中。
如是没有尝/过那种滋/味也罢,可他已经亲自试过,且试了四次,已经笃定了那件事。他自幼被隐疾所扰,这些年过得痛苦不堪,若非是为了……
只怕已经早早了结了自己。
“神医,本王似乎已经找到解药了。”赵澈饮一了口温茶,抬头看着水桶粗的梧桐树。
栽好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她……
奎老神色一滞,眼中溢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但与此同时也有些黯然伤神,他花了二十多年都不曾研制出的解药,竟然让赵澈自己找到了?!
人老了也是要面子的好伐?!
奎老忙问:“王爷此话当真?可否让老朽看一眼药方?”
赵澈却说,“神医,这药方你看不得。”
奎老看着赵澈高深莫测的俊脸,一时间有些挫败,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这般厉害,他都办不到的事,旁人岂能?
这时,小厮又陆续前来通报。
“王爷,郁将军递了名帖,说是有事与王爷商谈。”
“王爷,陆大人来了!”
赵澈依旧没去前院,与奎老对弈了几局,直至巳时三刻,方才起身去见了那几人。
此时,郁长东、陆一鸣,以及赵子翼皆在场,赵澈一露面,三人从圈椅上起身行礼。
赵澈扫了一眼厅堂,那双深幽的眸子里,有一丝失望一闪而逝。
该来没来,不该来的倒是都来了。
他似笑非笑,“郁将军、陆大人,你二人见本王是有何事?”
说着,高大颀长的男人在上首落座。
其实,赵澈看着很年轻,常年习武致使他的身段比寻常男子刚韧不少,五官葳蕤立挺,今日一改往日的深色调,换了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白玉冠半挽,腰间缀着一块麒麟墨玉。
如果撇开他的身份去看,恰若京城繁华街里的翩翩佳公子。
被无视的赵子翼,未及郁长东和陆一鸣开口,他咳了一声唤道:“皇叔祖,我听闻你这边还有一枚血灵芝,能够让给我?”
赵澈的目光依旧没有看赵子翼一眼。
却是看向了郁长东和陆一鸣,“你二位该不会也是为了血灵芝吧?”
郁长东深吸了一口气,若非是为了女儿,他断然不会主动与赵澈打交道,此人表面阴晴不定,绝非是池中之物,办事也从不按常理出招。
郁长东已经能够确信,将军府库房的血灵芝便是赵澈盗走的!
哼!
堂堂皇亲国戚,竟然行盗窃之事!
郁长东很愠怒,脸上却是强行堆了一脸笑意,“实不相瞒,郁某走失多年的女儿归来了。然,她虽是回府,身子骨却是羸弱不堪,需得血灵芝调理,若是王爷肯割爱,郁某定当奉上奇珍异宝,以作感激。”
郁长东抱拳道。
陆一鸣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将军府的血灵芝前一晚被人掉包,第二天早上众人皆知晋王府也有一枚血灵芝,这恐怕是晋王的计谋。
可晋王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只是想让将军府欠他一个人情?
又或是,想让自己为他所用?
陆一鸣暂时猜不透,但为了郁卿兰,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她幼时那般可人,陆家二房起初并不受宠,陆一鸣受过不少苛待,一想到表妹那样小的年纪,就知道宽慰他、哄他,陆一鸣对她的愧疚更甚。
她本就该由他守护一辈子的。
陆一鸣也抱拳,“下官也恳请王爷割爱,只要王爷能将血灵芝让出来,下官定当以王爷马首是瞻。”
这话是在表态了。
郁长东吃了一惊。
陆一鸣日后必定会入内阁,晋王的身份又备受争议……他这个筹码当真太大了。
一时间堂屋内煞是安静,赵澈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须臾方道:“真是不巧,本王已经答应了一人,将血灵芝赠与她,若是出尔反尔,会显得本王言而无信。”
一直被忽视的赵子翼当即接话,“皇叔祖!你怎会将血灵芝送出去?那你赠给谁了?我再要回来不行么?”
赵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没有给赵子翼任何眼神。
郁长东和陆一鸣对视了一眼,他二人来之前,便猜想过,赵澈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出血灵芝。
就连陆一鸣表态会站队了,赵澈也不为所动。
那么,他想要的会是更大的筹码。
难道赵澈终于等不及要造反了?!
眼下寒冬腊月,郁长东额头溢出薄汗,陆一鸣自认这几年在官场上激进刻苦,但手上的权势和资源并不足以令得赵澈垂涎。
那他究竟想要什么?!
几个正在各怀心思时,下人过来通报,“王爷,门外有位女子求见,她说要见王爷,这便是女子的名帖。”
闻言,赵澈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郁长东几人又开始疑虑,想要血灵芝的人理应不少,但敢直接登门晋王府的人恐怕没有几人,如果不是非富即贵,那就是不想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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