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和赵澈共患难了一次,但绝对不会将他归为良善之人的范围。
赵澈垂眸,目光落在郁棠白皙的手上,她这样的羸弱和无助,又激发了赵澈的父性。
可就在赵澈窥听了郁棠的心思之后,他瞬间冷了脸。
【那妇人是看上晋王了,晋王以后哪里会让人知道,他曾经以/色/侍/人了?搞不好真的会杀人灭口。】
赵澈:“……”他以/色/侍/人?
见赵澈突然沉着脸,郁棠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糟了,晋王当真起了杀意,这件事怨不得那妇人,谁让他生的这般招摇,若是换做我,赵澈那样勾/引,我或许也会中招的。】
听了这话,赵澈的心情难以言表。
棠姑娘说他的长相很招摇,算是夸他么?他怎么觉得自己的脸很疼呢?
不过……
棠姑娘眼光倒是不错……
这样想着,赵澈勉强原谅了郁棠,不打算和一个病患斤斤计较。
郁棠见赵澈的脸色又稍稍好转,以为自己的劝说管用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晋王真是奇怪,日后待一切平定,我定不能再靠近他半分了。】
赵澈:“……”
这时,男人的脸色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去。
郁棠见状,又愣住了,到了此刻,才完全相信坊间所说的“晋王殿下阴晴不定”这句话。
郁棠和赵澈对视,他的眸子甚是幽深,她差点溺死在他狠狠的盯视之中。
赵澈突然而至的“恶意”让郁棠完全摸不着头脑。
虽然赵澈还未造反,也未成为大梁的帝王,但郁棠此刻已经体验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如此,她更是笃定,待一切都归为平静,她定然要彻底远离赵澈。
冷不丁的,赵澈淡淡启齿:“棠姑娘是不是在想,本王冷血无情,等到时机成熟,你就与本王撇开一切干系?”
郁棠大惊,这人怎的这般可怖,他如何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郁棠正发热,水眸莹润闪烁,样子看上去呆呆的,像只林间的小白兔,急急忙忙解释:“不!我……我不曾这样想,郁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王爷的恩情!”
哼~
小骗子!
赵澈轻轻哼笑了一声,面色不佳:“那棠姑娘最好能记住自己所说过的话。”
房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妇人刚端着鸡蛋羹过来,赵澈就在床边落座,抬起大掌揉了揉郁棠的发心,柔声道:“娘子莫要忧心了,等你好些,夫君就带你回家。”
赵澈的转变仅在一念之间,郁棠在病中,反应多多少少有些迟钝,含糊应了一声:“嗯。”
农妇将鸡蛋汤递了过去:“郎君,若不还是我来吧。”
赵澈并未答应,而是从农妇手中接过不甚精致的瓷碗,道:“多谢大姐,我家娘子生/性/羞涩,她认生。”
农妇没有强求,越看赵澈越是目光灼灼,这样俊美体贴的郎君,她得修几辈子的福气,才能修到啊!
赵澈用瓷勺勺了一口鸡蛋羹,先是放在他自己唇边吹了吹,这才递到郁棠唇边。
此时的郁棠,脑中里不断地回放着,被赵澈的唇碰过的瓷勺,现在又挨近了她的唇……
她呆呆的没动弹。
赵澈冲着她温和一笑:“娘子乖些,莫要让为夫操心,快些喝了。”
一旁的农妇艳羡的不行,也跟着劝道:“是啊,小娘子,郎君这样忧心你,你倒是快些喝呀。”
郁棠:“……”总感觉自己在做梦,这个人这根本不是赵澈!
……
被喂了一碗鸡蛋羹,郁棠没有熬住,就先睡了一觉。
等她醒来时,外面已经黑了,又是一天过去了。
她身子暖暖的,稍一动作,脚突然碰见了什么东西。
很结实,甚至可以说是僵硬。
她一转头,被自己所见的吓了一跳。
赵澈竟然就躺在她的身侧,两人之间虽然隔开了寸许,但……如此同床共枕……也着实不可!
奈何郁棠眼下毫无法子,她身上使不出力气,虽是头疼的症状好了不少,可现在总不能将赵澈赶走。
她自己又没法下榻。
郁棠也不明白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似乎重生一次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助力,她还是如曾经一样,如浮萍漂泊,多般无奈。
人在最脆弱时,紧绷的一根弦很容易断裂。
郁棠缓缓转过身,背对着赵澈。
明知这个时候不该服输,也明知以她如今的处境,还用在意甚么男女之别!
可郁棠还忍住哭了。
只是哭的无声无息,她一手抹了泪,不想让赵澈知晓。
但殊不知,赵澈不仅知道她哭了,还知道她内心所想。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计较什么?晋王殿下不嫌弃我,已是我之幸,他竟是君子,我又凭什么矫情?】
【郁棠,你一定要挺过去,否则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明家!我到底和明家有什么关系?】
一听到这里,赵澈睁开眼来。
看来归德侯府是一个疑点,再结合上明远博的种种行径,赵澈不难怀疑,郁棠一定和归德侯府有脱不开的关系。
赵澈沉默着,并没有揭穿郁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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