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一口一声的师叔,这意思是要与他划清一切男女之间的界限。
少女就站在自己三步之远的地方,或许是方才他猛然转身之故,导致二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近了一些,赵澈就看见郁棠的绣花鞋正要往后退一步。
男人瞬间炸了毛。
他很不喜欢郁棠将他视作洪水猛兽的样子:“郁棠,你胆敢往后退一步试试?!”
郁棠正抬脚的动作滞住。
她听闻赵澈不喜旁人靠近,方才赵澈又是近乎对她“横眉冷对”,她当然不能上着杆子挨近他。
怎么?
她又做错了?
郁棠僵在那里,连带着她身后的侍月也不知所措。
不过,晋王将她从陆府救出,还将卖身契也帮她弄来了,侍月对晋王是心存感激的。
故此,见赵澈这般对待自家姑娘,侍月也全然懵住。
赵澈胸膛微微起伏,往郁棠靠近了一步,随着他的走近,郁棠从平视,变成仰视他。
此刻,赵澈细细打量着郁棠。
巴掌大的小脸,个头不过才到他的胸膛,纤细的小蛮腰都不够他一掌可握的,这小女子在他面前明明羸弱不堪,他动动手指就能轻易捏死她。
赵澈不明白,郁棠如何会对他造成那样大的影响。
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影响是从几时开始的。
就在上次劫狱带着她离开时,他就本能的和她跳入了横河……
难道从那时开始,为了这小女子,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
赵澈浓眉紧锁,男人清隽的面容显得萧凉无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很不喜欢自己有弱点,更是不喜欢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之内。
而郁棠的出现,却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无条件的妥协。
对上少女一双水润润的眸子,赵澈很想斥责她一句:你这个坏东西!
可赵澈心头窝着火。
他付出的热情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心有不甘,甚至是委屈:“郁棠,你是不是想气死本王?”
郁棠大惊。
她敬赵澈如师、如长,为何会存心想要气死他?!
“我没有!我不是!师叔,你因何这样说?”郁棠忙是否决赵澈的话。
但这丝毫没有缓解赵澈内心的阴郁。
他都快要被她气炸了,她还毫无所觉。
两人相互看着彼此,面色各异,郁棠心里嘀咕【师叔他……难道是在怪我没有接受他?】
这话被赵澈窥听到了。
男人剑眉一挑,脸上瞬间荡漾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喜色,直接就道:“亏你还知道!”
郁棠吃了一惊:“……!!”
他在说什么?
怎的好像知道自己刚才想了什么?
这时,一道疾风突然闪现,就在郁棠误以为自己方才说漏嘴时,赵澈突然上前,长臂圈住了她的细腰,抱着她飞快往一侧闪去。
与此同时,剑光闪现,五六名蒙面黑衣人手持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赵澈和郁棠攻击。
侍月惊呼出声,正要喊“救命”时,却是被人击晕。
郁棠见状,她本能的反手搂住了赵澈的窄腰,只不过男人的腰和女子的截然不同,她也只能堪堪抱住一半。
然而,仅此一半也让赵澈身子骨一酥。
赵澈:“……”
罢了,容忍这世上尚有一人能够轻易左右他,也没甚不妥。
“再抱紧点!”赵澈得寸进尺。
郁棠看着他,脑子在思索:“王爷,这里是归德侯府,到底是谁要杀我们?”
赵澈比她想的更多,但对方来势很猛,赵澈无暇分心,一手抱着郁棠,一边从腰上抽出暗藏的软剑,即和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对方皆是七品以上的高手,且都是有备而来。
赵澈承受猛烈攻击之时,突然发现了一桩事。
男人幽眸微眯,带着郁棠一步步的被黑衣人逼到了荷花池边,对方下手极狠,招招致命,然而却又似乎是在故意遮掩手段,明明看似针对郁棠,却又不是真的要杀她。
反而更像是在引/诱赵澈出手救郁棠。
赵澈和郁棠被逼退到了荷花池边上,男人拧眉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她自己大概根本不知道,她这样听话的窝在他怀里,是怎样的动人可爱。
“郁棠,你可要莫要负了本王。”赵澈百忙之中道了一句。
“师叔,你说什么?”郁棠完全不明白他的话。
而就在下一刻,赵澈抱着郁棠,二人双双跳入荷花池……
……
后堂雅亭内,白墨池等人正品着成年的女儿红。
仿佛这酒是多么稀罕的宝物,喝少了就会很吃亏似的。
这时,一穿着小厮服饰的男子疾步而至,他与明钰山对视了一眼,得明钰山点头首肯之后,方道:“侯爷,棠姑娘和晋王殿下在后院一道落水了。”
此言一出,方才还和颜悦色的三个男人皆怔住了。
“什么?!”古天齐猛然站起身:“你再说一遍,我家棠儿怎么了?”
后堂无旁人,那小厮也不怕此事叫旁人知晓,再者,侯爷的意思便是要促成这桩婚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于是扬着嗓子道:“棠姑娘和晋王殿下一块落水了,不过人已经被晋王殿下救上来,眼下就在厢房歇着,晋王殿下已经快马加鞭送信去宫里求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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