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这一哭,引得众嫔妃频频侧目。
心道:淑妃又想耍什么把戏,她这样哭,岂不是直接告诉所有人,她心疼郁棠?她是故意的!一定又是故意的!
皇太后纳闷一问:“淑妃怎的好端端的哭了?”换做是谁,此刻都会和郁棠极力撇开干系吧。
淑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万寿宫里的椅子太硬,她一直不甚喜欢。
淑妃抽泣了几下,因为难以平复心情,声音有些哽咽,她道:“臣妾就是瞧着棠姑娘太像臣妾了,外面都在传棠姑娘是臣妾的女儿,臣妾一时间难以自控,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曾经过着那样苦风凄雨的日子,臣妾当真很想认棠姑娘当女儿呢!”
皇太后:“……”她突然无话可说。
炎帝一怔,他还没看见美人这样哭过,一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他心乱如麻。
众嫔妃浓妆艳抹的脸都绿了,淑妃这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淑妃如此直接,皇太后和炎帝反而稍稍放下了疑惑。
但皇太后的目的绝非是让淑妃脱困,她问道:“棠姑娘方才是说,有人可以给你作证?”
郁棠点头:“正是,当初民女乞讨时,还有几个小伙伴,其中三人如今便是白府的三位公子。”
白墨池多年前收养过三个乞丐当义子,这也是全京都家喻户晓的事。
皇太后并没有召见白征三兄弟过来作证,既然郁棠能说出口,那便是实情了,即便不是实情,也早就串通好了。
皇太后扫了一眼德妃,之后端坐着,不再言语。
德妃站起身来,目光看向了即便是泫然欲泣,却依旧美艳无双的淑妃,真真是恨的牙痒。
德妃的脸上已经掩盖不住喜色,她看向皇太后和炎帝,道:“太后,皇上,真要是说起来,臣妾和棠姑娘也算是有缘呢,毕竟是家兄收养了他,又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宠了几年,可惜了……棠姑娘这尊大佛,将军府供养不起。”
郁棠针对过郁卿兰,以及将军府,她知道德妃是故意给她难堪。
不过,这不要紧,只要不涉及性命安危,她不必和德妃行口舌之争。
这时,淑妃异常护犊子,好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很在意郁棠,道:“德妃姐姐这话就错了吧,京都谁人不知是郁将军陷害了棠姑娘在先,为救其亲女,竟还污蔑棠姑娘,棠姑娘当日已经在皇上跟前言明,不追究罪责,即便棠姑娘离开了将军府,也是情理之中吧。德妃姐姐这样针对棠姑娘,莫不是替郁家出口气?然而,郁将军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令人不齿,本宫区区一个女子都瞧不起。”
淑妃伶牙俐齿,整个后宫都已经领教过了。
而且,更气人的是,她总能把事情说的头头是道,堵得人无话可说。
德妃是个急性子,险些当场暴跳如雷:“淑妃!你就是嫉恨本宫兄长当年退婚之仇!”
淑妃和郁长东是青梅竹马,早就订过婚事,此事也是满城皆知。
而淑妃如今却是炎帝的宠妃。
帝王抢臣子之妻的事,各朝各代屡见不鲜,已经是公开的秘事。
然,德妃错就错在将这事说出来,尤其是当着炎帝的面。
她更是忽略了炎帝对淑妃的宠爱程度。
炎帝是不会允许任何男人曾和淑妃有过任何干系。
炎帝的脸阴沉至极。
皇后悄然看了炎帝一眼,又看了看美艳动人的淑妃,心道:德妃当真是也愚蠢,又着了淑妃的道了!
这厢,淑妃揪着帕子搵了搵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嗓音轻柔如水,声线极为平缓,道:“德妃姐姐说笑了,本宫岂会嫉恨郁将军,本宫感激他都来不及,若非是他的不娶之恩,本宫哪里会成为皇上的心尖宠。”
德妃:“……!!!”真是够不要脸的,哪有人自称是心尖宠的。
炎帝终于抬头,他今天第一次看淑妃,淑妃感觉到了视线,也看向了他,美人刚刚哭过,笑容宛若雨后彩虹,笑的毫不肆意,但是美的很高调。
淑妃一句话没多说,只是对炎帝淡淡一笑,眼睛里都是戏。
炎帝像是得到了极大的肯定和鼓励,为安抚美人,对德妃低喝道:“德妃!你放肆!”
这是炎帝过来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德妃吃了一惊,但仍旧心有不甘。
皇太后与皇后二人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她二人都知道,淑妃又赢了,就看下面德妃如何作茧自缚。
德妃跪地,道:“皇上,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啊。淑妃对皇上不忠,便是对大梁不忠!臣妾这里有证据!”
说着,德妃从袖中取出一张帕子出来,她将帕子摊开,上面绣着的“明”字赫然醒目。
这个“明”字绣的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针脚极差,布料却是上等,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
德妃对淑妃嫉恨已久,当初淑妃被誉为京都第一美人时,她就痛恨的要命。
“皇上,这帕子一直是棠姑娘随身携带,将军府的嬷嬷可以作证。而上面的“明”字也是淑妃亲手所绣!倘若淑妃和棠姑娘之间没有关系,为何淑妃的绣品会在棠姑娘身上?!”
德妃信誓旦旦,似乎是胜券在握。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淑妃和郁棠。
郁棠还是半敛眸,沉静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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