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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轮王始终站在深渊边凝视,眉头微皱,嘴唇紧抿,不难看出内心的焦急忧虑。
    秋暮忍不住多围着转轮王看了几眼,看不出来一向不动声色的寒冰地狱之主竟是个柔软心善的主儿。活了一把年纪,守了半辈子牢房却为了个十几岁的少年守在坑边吹冷风,沙尘暴来了躲都没躲,就等着箫恨水驾风归来。
    这画面若被关在寒冰地狱里头的那群犯人知晓,不知怎么想。其他阎王晓得了会怎么想,会不会集体投票免了他的职。
    箫恨水说的不无道理,如此心软,若罪犯装装可怜,他很有可能被利用。
    子时初刻,平静的无音深渊传来缥缈的铃铛声,坑底亦远远传来呼啸的风声,不消片刻,一道黑色旋风自坑底涌上,可旋风钻出坑顶的一刹那,被一个凭空乍现的巨大金光罩给挡了回去。
    坑下传来萧恨水的呼叫声:“冥十大哥……冥十大哥你还在么……”
    这道虚影金光罩似是封印一般阻止坑底的那道旋风卷上来。
    箫恨水还在望不见形貌的黑色旋风中大喊着:“冥十大哥……”
    这道封印只进不出,不知何人所为。转轮王想着救人要紧,再说这封印看起来极其微弱,想必过不了多久也会自行消失,于是再那股黑色旋风越发下沉时,他一掌劈开罩在坑顶的封印,旋风冲过阻拦,坑边的细沙被高高扬起,箫恨水轻飘飘地站到他眼前,脖子上挂着一串金色的铃铛。
    箫恨水去月牙潭里洗了个澡,又摘了一兜子新鲜沙枣才返回小荒院,转轮王仍站在无音深渊边沿探查什么。
    箫恨水将鲜红的沙枣递过去,对方也不接,一张脸严肃得很。
    “坑底只有一具石棺,那腥臭味就是从那棺材里散出来的,可里头什么都没有,倒是棺材上头飘着一本修行秘籍,那秘籍乃烟雾化成,无形体,我想拿,可拿不出来,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箫恨水又解释一遍。
    转轮王盯着对方眉心渗出似有若无的邪气,有些气恼,“你怎么可以随便捡本书便跟着练,若是邪书怎么办。”
    箫恨水吐出枣核,委屈道:“可是为了等风实在太无聊啊,再说我看那书里的字不多,插图倒不多,跟着练招式很方便。”
    转轮王抬头望了会闪烁不停的星子,叹口气,“事情好像变得更坏了。”
    子夜时分,西南方位的四星闪烁不停,无音深渊卷上两道风,坑边攀上两只手,一只满是尸斑的褐色枯爪,另一只是尤带着残肉渣子的骷髅手骨。
    风起,乌云掩月,两道身影迅速从坑底跃起消失于暗夜。
    躺在床上浅睡的转轮王觉察到一股异样,方要起身去外面查看,箫恨水半个身子搭过来,对方紧紧抱着他,一只腿还压在他腰间,呓语道:“冷……”
    待转轮王终于将屡次压到他身上的那只腿移回原地才起身离开,屋外,乌云散开,月光倾泻如雪,不远处的返魂树树影或浓或淡的勾勒着起起伏伏的轮廓,无音深渊并无异样,他便回屋睡了。
    后半夜,转轮王再次被请到了黄金堡。
    敲响屋门的正是暗中跟踪观察他好些日子的黄金堡暗卫。
    这次瓦夫人不但听到女鬼尖厉的叫喊声,还看到了女鬼的真身。
    转轮王方踏入黄金堡内殿的门槛,瓦夫人就连扑带撞的跌在他面前,“高人救命,方才那女鬼,不,女怪,她就站在镜子后,她就那样盯着我看,不,她没有眼睛,全身包着白布条,突然有好多的血从她身上渗出来,淌了一地,淌的到处都是……”
    她说着转身指着塌前的空地,“明明淌了一地的血,后来又没有了,没有了,我真的看到了,明明看到了,那是真的血,我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瓦夫人已闹了大半夜,惊动了堡内熟睡的人,此时门口聚集着瓦焱的四儿一女。
    瓦焱最小的儿子瓦心揉着朦胧的睡眼拉着二姐的手瓮声瓮气的问:“姐姐,听说母亲疯了,真的么。”
    瓦钥忙弯腰堵上小弟的嘴,“不许胡说八道,父母听了要打你了。”
    身为大哥的瓦安面色凝重,时不时往紧闭的门口望去,虽看不到什么,但希望里头出来个人报个平安。
    而一旁的瓦宁显然没耐心,大半夜的从温柔乡里被吵醒让她心头堵得慌,母亲撞邪又不是第一次,每次都搞得整个黄金堡不得安生,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不耐烦的表情太过明显,跟在他身边的妻子催云提醒般拽了拽他的袖子,瓦宁这才收敛些,假惺惺道:“大哥,四弟,我们在这站了好半天了,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我们进去瞧一瞧。”
    瓦安:“不妥。”
    瓦尘也劝阻着,“若高人正在施法,我们贸然进去岂不误事,三哥稍安勿躁,我们再等一会就是。”
    瓦钥瞪了瓦宁一眼,“连小五都安安静静等着,怎么你就等不了了。”
    瓦宁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满脑子都是方才同他缠绵的几个美妾袒胸露背的倩影……
    天方亮,紧闭的大门终于敞开,瓦焱和转轮王一齐走出屋门,瓦焱仍在客气寒暄着,“夫人被吓坏了,昨夜多谢高人守在房内,高人若在,邪物不敢冒犯,倘若高人一旦离去那邪物再来骚扰夫人要如何是好,之前我们已按高人吩咐雕了木雕像日日跪拜着,可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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