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正盯着她的脸看,似若有所思。
莫千匪眉眼间攒着单薄笑意,继续将冷酒倒入酒盏,一口干掉。再倒入另一盏,仍是自顾自饮净,“你的那杯酒,我也替你吃了。”
空壶自动落到桌案上,她转身走向白玉床榻。落枕的瞬间,纤指微扫,床榻前的空地上多出了一套枕被。
“你,睡地上吧。”她阖眼道。
星洄愣了愣。半响才躺到地铺上。他望一眼床榻帷幔内早已安睡的那道朦胧的影子,再转眸望望喜台上燃了一半的红烛,微微翻个身,背对着塌,睡了。
清晨,遮着红纱的宫娥鱼贯而入时,地上的铺盖卷早已不见。莫千匪懒洋洋半躺在塌上,而星洄坐在桌案前泡着茶。
宫侍们为莫千匪净了净手面,莫千匪慵懒地站起。此时,端着清茶的星洄走近,和暖的语调道:“你昨晚饮多了酒,先喝了这盏茶吧。”
莫千匪缓缓接过,慢慢品尝。眸底起了淡而暧昧的笑意。将空茶盏递给身侧的宫侍,望着他道:“夫君有心了。”
火魅宫内有这么一个规矩,女王新婚三个月内,夫君需伴其左右,以示恩爱,三月一过再将王君迁移至专属的宫院独居。
也就是说,星洄要在莫千匪的寝宫打三个月的地铺。
平日里,不见这对新人缠腻,但也算相敬如宾。众人猜测,许是女王大人碍于身份有些放不开,而星洄大人性子亦沉闷,少了些情调,故此一对新婚夫妇并不像其他新人那般卿卿我我恩爱缠绵。
平日,莫千匪去哪溜达,身边总跟着星洄。递茶端水披衣摇扇之类的小事自然由贴身宫侍代劳,星洄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用,女王身边的装饰而已。
这日,山涧古亭中,陪着女王纳凉的星洄被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麽麽悄悄引至隐于墙垣的花藤下。
莫千匪斜靠在摇椅上打盹,半眯着眼瞧见老麽麽将人带走,不动声色颤了颤睫毛,继续打盹。
入夜回了寝宫,星洄老老实实打地铺,躺在玉塌上的莫千匪蓦地出声问道:“今日,麽麽们将你带走是为何?”
躺地铺上的星洄睁开眼睛,默了片刻答:“没什么,只是……要我好生照顾女王罢了。”
莫千匪起身,半倚在软枕上,斜昵望他,“哦?是么?若是这样的话,大可不必回避我。”
星洄起身,走到桌案旁,倒了两盏果酒。
野莓子幽香弥漫。他再饮一杯,才道:“你猜,是为何?”
莫千匪一瞬间落座到桌案另一侧,端起桌上的一杯果子酒,“老家伙们的心思,懒得猜。”
星洄唇角一抿,又将果酒灌下。
“笑什么?”莫千匪停住即将入喉咙的酒盏。
他正视对方,“这个……不好说,若真想知道去问麽麽就好。”
莫千匪薄怒,放掉酒盏,“大胆,敢同本王如此讲话。”
星洄倒是不卑不怒,自顾倒着果酒惬意饮着。
莫千匪站起身来,似乎想发怒又不好发怒的状态,原地踌躇一会,只得走去床榻安歇。
星洄本是独自于桌案旁小酌,倏然间,浮于内室的夜明珠全数熄灭。平日里游荡来游荡去的萤火虫也将会发亮的屁股藏了起来,四周黑洞洞一片,他只得将手中酒盏放下。
孤自枯坐了一会,摸黑探索着朝他那方专属地铺走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本来若是屋内的夜明珠熄了,可窗外自会有月光星光透进来,不至于一丝光亮也寻不见,可夜明珠熄灭的同时,殿内所有门窗似乎被堵上厚厚黑账,黑得诡异。
显然莫千匪也会暗玩阴招,可她这阴招并没教训到对方,反而另自己吃了点亏。
茫茫黑暗中,只听噗通一声,接着室内的夜明珠全数亮起。
原是星洄摸黑寻地铺,却被地上的枕头绊了脚,一整个身子不偏不倚扑向床榻,压在她身上。
莫千匪瞬间将珠子亮起来,萤火虫的屁股也争先恐后露出来,寝室大亮。
此暧昧姿势,她似乎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回敬对方,整张脸,有些惊异有些隐忍。
而星洄似乎也未曾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呆滞的打量着身下之人。
冷幽幽的声音响在他耳边,“不想死就起来。”
星洄起身的瞬间,女王大人又吩咐,“不许动。”
他便又小心翼翼趴在她身上。
她的手摸索向他的胸膛,停顿了一会滑向腰际,复又移向胸膛。
星洄蓦地握住对方不断游移的手。
她眼角上挑,略带挑衅,“怎么,怕了?”
星洄垂了垂眼睑,默默松开攥住对方的手。
莫千匪的手指探入他的内衫,将几只瘦长的小瓶子自他内衫袋子里掏出来。
星洄已识趣地站到地上。莫千匪则意味不明瞅一眼手中的小瓶子,再瞅瞅他。
她将瓶塞打开,从里面倒出几粒青色丹丸。
“这是什么?”她问。
星洄身子有些发僵,“咳……麽麽说若你吃了这个会生女孩。”
她再将另一只瓶中的灰色丹丸倒入掌心,“这个呢?”
“麽麽说你吃了会诞下龙凤胎。”
“那么这个呢?”她再倒出一堆红色丹丸。
“麽麽说你若吃了会生出双胞女孩来。”
她将最后一只瓶内的黑色药丸倾斜出来,“这个又生个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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