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用什么保养品,还是魔宫的水土太过养人。随着拉近同对方的距离,恍惚间她又嗅到莲花淡香,不由得再凑近一些,再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脸时,对方倏地睁开眼。
秋暮心头猛地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一大步。有种被当众捉奸的羞愧感。天帝作证,月老作证,柴火堆作证啊。她真沒对他有那啥邪恶想法。她只是再嗅莲花香。单纯的嗅香……香。香。莲花香……秋暮虎躯一震揪起对方衣领问道:“你身上怎会有莲花香。”
浮楼微怔,缓缓自袖口掏出一只精美的纱织香囊,“还是被你发现了。”
秋暮乐颠颠接过香囊,凑近嗅了又嗅,“谁家的香做的这般玄乎 。怎么能将千诀身上的上古莲香炮制而出呢,恍一闻,真以为是神尊驾临。”
“捡的。”对方先一步答。
秋暮眨眨呆滞朦胧的眼睛,“你再捡一个给我瞧瞧。”
奈何对方一口咬定捡的。秋暮又打不过人家不能暴力逼供,只得作罢。
这个浮楼还挺有心眼的。
此次一睡,醒來的日子有些巧,刚好是火魅王宫内那小两口被囚禁的第七日。
秋暮迫不及待回到到女王夫妇被囚困的场地。
剧情在此时衔接,女王将天族血藤笼子连烧带劈毁成了渣。
浮楼却又想带她去散心,秋暮只想掠夺点银子求个心里安慰,而对方却装穷。
这个魔头,不大方。
秋暮觉得还是去追故事的好。
凿刻精致图腾的山洞口被结界覆着,莫千匪携着星洄轻松走入洞内。
洞壁高阔,寒水清幽。此地并不陌生,正是寒影池。
星洄失血过多,貌似大去之期不远。莫千匪坐在池岸边,将体内真气输送给对方,真气输了不少,对方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盯着对方毫无血色的面颊,莫千匪似是悟出问題所在。
失血过多。
她左手抬起,指尖幽光一闪,右腕间划开一道口子,再将细细流出的血喂给半昏迷的星洄。
女王倒是大方,估计将星洄喂饱了才罢手。
星洄睫毛轻颤,徐徐掀开眼帘。
她捧着他的脸,道:“醒了?”弯唇淡笑,“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她将背后红翅展出來舞了舞,双翅带起的回风将寒影池水卷起一道水柱。她抱着他说:“以前很讨厌这对翅膀,因它让我变得和别人不一样,可如今只剩这对翅膀了。”
她将双翅轻轻挥动,其上红色纹路泛着淡淡红光,空灵幽美,“族人管这对翅膀叫女王之舞。你可知晓仙族为何惧怕火魅一族,不止因母王父君法力高深,实则是因这对‘女王之舞’。”
她继续道:“火魅王族人丁稀薄,生出的孩子大多夭折,唯有生着翅膀的孩子会存活下来,作为未来王族继承者培养。所以说‘女王之舞’是火魅族王者权威的象征。这双翅膀不惧任何兵器,水火不侵,且能卷动风暴海啸,任何一界火魅王舞动双翅便能召唤一场灾难,亦能凭借‘女王之舞’只身杀入天界取了仙将首级。只因这双翅膀太过强大,仙帝才有所畏惧。”她抚摸着他的面颊,“如今,我用它來保护你。”
星洄躺在她的腿上凝视那对艳绝无双女王之舞,虚弱一笑,“那女王之物舞岂不是沒有任何宿敌。”
莫千匪摇摇头,“世间万物皆相生相克,怎会无敌呢。唯一能破女王之舞的只有我自己的血。”她将轻柔招展的双翅收回,又贴近他的脸颊,“是我连累了你,倘若我知晓火魅一族会有今日,一定不会将你强行留在火魅王宫。”顿了一会。她贴近他耳际,很轻地问一声:“你恨我么。”
洞内有水滴沿石壁滚落入池的清脆声响。滴答滴答……悦耳又催眠。星洄渐渐阖了眼,似乎气虚太过虚弱,又似是不知如何回答。
莫千匪因失去大量真气及血液,体内亦是亏虚了不少,紧紧贴了贴星洄,两人相拥睡去。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响清晰落池,池中微波荡漾,映得水光轻柔一片。
待她缓缓睁开眼,洞口结界被破,洞外火把的幽光渗透进來。莫千匪皱起眉头,似乎身体某处传來的疼痛不适让她很难受。
地上沒了星洄,只留一滩浓稠的血液及一柄带血的匕首。
她瞪大眼睛,似难以置信。抖着一双手拾起眼前的匕首,她想她明白地上的血是从何而來。
握着匕首稍稍扭头,背后的衣襟上染着鲜血,那双女王之舞不见了。
洞外厮杀已停,天边云头是严阵以待的千万仙族将士。几朵散云之上,手持号角萧鼓的仙族乐师面色欣悦,随时待命吹奏凯旋之乐。
她踉跄着一步步靠近。
仙云彼端,几只金角牛坐骑正撕扯一对翅膀,此翅轻如蝉翼,艳丽似火,翅面缀着半透明纹路。
金角牛将翅膀拱了拱,粗壮的爪子继续撕扯,几番**下來,红翅膀已残破不堪,甚至薄翼碎片被风吹到她面前,摇曳轻晃,如同失根的浮萍。
任是谁也猜不出地上的残红是象征火魅王者尊荣及身份的女王之舞。
为首的白甲仙将卜矶,正是暗算莫千匪趁机往她额心掷水针的那位。
秋暮心道,仙界也有很不要脸的,古未迟虽也不要脸,但至少不会让她太反感,甚至有时让人觉得对方的不要脸有点可爱,而这个卜矶将军真让人从心底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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