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道道摆上桌,霍传臣还在厨房里烟熏火燎。
千波渡今天异常热闹,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围了一桌。
乔若把唐寄棠介绍给众人,又带着他去偷吃了霍传臣刚炒好的一道菜。
沈至清是千波渡的大恩人,因着她的牵线,千波渡多了很多贵客,日子比以前好过太多。沾她的光,大家对唐寄棠也格外亲热,奉为上宾。
“我是班主,这杯,我代表千波渡敬你。”霍传臣端着酒杯站起来。
唐寄棠跟着站起来,笑容满面:“敬我真用不着,我妈的事,我也管不了。不过这杯酒我先代了,之后再转敬给我妈。臣哥,生日快乐。”
两人同时仰脖,一饮而尽。
唐寄棠拿过酒瓶,替两人都满上,再次端起酒杯:“这杯我敬臣哥。一是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二是表示感谢。若若在这里特开心,我想大家以前肯定没少照顾她。”
“这杯我喝了。”霍传臣先一口闷掉酒,还向唐寄棠亮了亮杯底,“你以后要好好待若若。”
“好。”唐寄棠也跟他一样一口喝光。
霍传臣眯着眼睛笑,顺手帮乔若夹了一块油光红亮,瘦中带肥的红烧肉。
“若若以前受了委屈,就爱跑这儿来,我妈当时还在世,就给她做红烧肉吃。她可喜欢了,肥肉都不挑。”
乔若咬着筷子头,委屈巴巴的:“臣哥,求不提。要不然寿星的面子我也不给。”
旁边的琴师秦爷跟着笑:“就是,若若不挑食,什么都爱吃。就是长不胖,从小就这么瘦。”
乔若帮秦爷也夹了块红烧肉。肥的,一大块,搁在碗里颤巍巍的。
“您也吃一块,免得尽惦记着揭我的老底儿。”
唐寄棠应酬着众人,推杯把盏,一边还暗中观察着乔若。
她在这里是真轻松,不是假装。舒展的眉眼骗不了人。
想起她以前的话,如果乔母未过世,她留在千波渡,会不会很快乐?
那样,他们还能遇上吗?
唐寄棠忽然想到一件事。
既然早有婚约,哪怕只是随口一提,可是毕竟是挚友的后代,爷爷为什么和乔家那边完全断了联系,以致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他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个娃娃亲的准未婚妻?
后面还有一场,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儿,两人提出告辞。
唐寄棠本来听说乔若和霍传臣青梅竹马的,还怕对方对乔若有意思,今天一看,两人真就是情同兄妹。
唐寄棠安下心来。
倒不是多心,怕乔若会对霍传臣有意思,而是纯粹不喜欢有人惦记自己的人。
车子行到半路,唐寄棠忽然想到:“时荔梨?季文礼追的是不是她?”
季文礼也是“太.子.党”四位成员之一,和纪寒要更熟一点,唐寄棠和他相对要生疏一些,只是听人说他最近在追求一个唱京剧的,那人姓还挺特别。
乔若刚刚也听了一耳朵,点头:“好像是。不过梨姐她……”乔若不习惯说朋友的八卦,尤其是时荔梨自己对这些讳莫如深,“梨姐的事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讲不清。”
唐寄棠在这方面,也有很好的习惯,不是爱八卦之人,也就及时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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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生日宴,千波渡的生日宴假如是清粥小菜的话,孔二公子这一场,那就是豪华大餐。整个酒吧被包下来,里面各色红男绿女,气氛十分酒池肉林,骄奢淫逸。
车子到了地方,司机下来先替乔若开门。
“等一下。”乔若示意他将车门关上。
唐寄棠的手摸到车门,又缩了回来:“怎么了?”
“变个装。”乔若挑眉一笑。
说着话,她从手拿包里掏出一支口红,对着小镜子在唇上抹了一圈,又用手指抹了一点点唇膏,捻开,在苹果肌上薄薄晕染了层,甚至还用这个,当成了眼影抹在了眼角。捯饬好脸,她手一抬,抽走发圈,解开头发,两只手左右一拔,头发立即海藻一般披散到肩头。
“哦,还有,差点儿忘了。”她低下头,又从手拿包里翻出耳环戴到左耳上,并顺手将左边的头发别到耳后。耳环只有一只,有点夸张的圆环造型,带着一点狂野劲儿。
做完这一切,乔若的后背抵着座椅,稍稍欠身,两手绕到身后,拉下裙子的隐形拉链。
见多识广的棠太子,这时也开始目瞪口呆。
等等,你把裙子穿好!
乔若已经松开裙子拉链,顺着腿扯下来,几下折好,放在她身边的空位上。
“有备而来的!”她得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牛仔热裤,“哈哈哈,没想到吧?”
她的大腿饱满紧实,皮肤白皙柔腻,在灯光下,有一种莹润的光泽。
唐寄棠不由地有点心猿意马:“没想到。感觉多了个女朋友。”
乔若更高兴了,自己打开车门,跳下去,白衬衣自下解了两粒扣子,拽着衣摆那么一穿一系,好好的一件衬衣,就变成若隐若现的露脐衫。
“齐活了。”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走!”
乔若的变身还费了一点功夫,唐寄棠就更简单。衬衣解开两颗纽扣,拽袖子撸到小臂,再把衬衣下摆拽出来一点,立即从千波渡里的温文尔雅转变成现在的玩世不恭。
喝酒,划拳,摇骰子,棠太子样样精通,很快就跟一帮纨绔们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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