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铮开着车,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逸诚,如果是往常他肯定会在后面休憩,但今天江逸诚却无比清醒,甚至还三无不时地提醒他开快一些。
自从冯铮做了江逸诚的助理,见到的江逸诚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今日他能清晰地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焦急和期待。
冯铮几乎是立刻想起了领奖台上的叶挽,一身白色的职业装穿的板正,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如兰的气质,挂在嘴边的淡笑温柔和煦,眼睛却如孩童般清亮。
“冯铮,打开车窗吧。”江逸诚突然说道。
冯铮很疑惑,“江总,现在是冬天,开窗会很冷的,您刚刚喝过酒,打开车窗会感冒的。”
江逸诚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一股子烟酒的味道,叶挽虽然从来没有表示过她讨厌烟酒味,但江逸诚仍然不想把这些带到家里,“没事,打开后车窗就行,我散散酒气。”
冯铮听话地打开了后车窗,将近年末的北宁已然进入寒冬,车外的温度甚至接近令下,冷风呼啸地灌进车里,冯铮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冻得打了一个冷战,而后排的江逸诚身上只穿着一件西装和衬衣,竟然在寒风里岿然不动。
就这样让江逸诚吹了十分钟,冯铮还是关上了车窗,他劝道:“江总,您这样容易感冒的,您又不喜欢去医院,如果感冒了不还是得让夫人照顾你,你就当为她着想,别吹了。”
江逸诚难得听进去了冯铮的话,“一会儿路过商店,你去帮我买个衣物清新剂吧。”
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场后,江逸诚和冯铮开始处理身上的味道,两个大男人就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闻着衣服喷着清新剂,还好大晚上的没人经过,否则肯定要说见了两只奇怪的鬼不可。
江逸诚本以为叶挽已经睡下了,但是打开家门的那一刻,玄关处柔和的灯光洒了他满身,换下鞋子,进了客厅,叶挽果真在沙发上等着他。
也许是因为等的太晚,叶挽枕在靠枕上手里还抱着一只,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江逸诚蹑手蹑脚地蹲在她的身边,把她脸上的碎发撩到一边,看着她的睡颜怎么看也看不够,叶挽的皮肤很好,从他认识她起就没见她长过一颗痘,白嫩的脸上光洁无瑕,只是眼下却有一片乌青,经常熬到半夜,任谁也不会每天都容光焕发。
叶挽的睫毛很长,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就好像两只阖上翅膀的黑色的蝴蝶,振翅欲飞,她的唇色也有些苍白,江逸诚忽然懊恼前些日子忙于工作没有好好照顾她。
江逸诚轻轻地吻了一下叶挽的脸颊,叶挽几乎是立刻惊醒,看清眼前的人是江逸诚,叶挽又一头栽在靠枕上,她伸出一只手揪住了江逸诚的衣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江逸诚亲昵地蹭着叶挽的鼻子,“刚刚回来,你等了多久。”
叶挽揉了揉惺忪的睡颜,“也没有等多久,刚刚吃了碗面,吃太饱了洗漱完想休息一下,没想到睡着了。”
江逸诚吻了一下叶挽的唇又把她公主抱起,“去床上睡吧。”
叶挽似乎是困极了,头沾到枕头便睡着了,江逸诚给也叶挽盖好被子,又调好加湿器才退出了卧室。
洗干净叶挽的泡面碗,煮上第二天早饭的粥,又把身上的脏衣物连同叶挽的一起塞进洗衣机,做完家务之后,江逸诚这才洗漱完睡下。
几乎是躺下的瞬间,叶挽就向他靠过来,江逸诚把香软的叶挽抱进怀里,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看到她等在家里的那一瞬,一身疲惫全都烟消云散。
江逸诚活到三十几岁的年纪,大风大浪在娱乐圈里经了许多遭,娱乐圈拜高踩是个容易让人迷失的名利场,站在顶峰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开心过,高处不胜寒他最能体会。
相较于那么多的荣誉与赞赏,反而是现下与叶挽相拥的时刻给了他心里的宁静,和叶挽在一起之后,这种平凡的坚实感是他孤身一人怎么追求也得不来的。
江逸诚收紧了手臂,在叶挽额头落下郑重又克制的一吻,四周围安静下来,江逸诚却一点都不困,最初的宁静与满足过后,有些异样的东西竟然在疯狂生长。
叶挽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又向他的怀里钻了钻,磨蹭间竟然蹭到了致命的某处,江逸诚的眸子瞬间黯了黯。
睡梦中的叶挽浑然不觉,江逸诚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叶挽,眼底似有一把火逐渐点燃,他低头衔住叶挽的唇慢慢地吸吮着,直至叶挽渐有转醒的痕迹,江逸诚这才放开她。
美人在怀,江逸诚的呼吸沉重不已,这长夜怕是难眠。
第二天,睡梦中的两人齐齐被一通电话叫醒。
打来电话的是叶挽的父亲叶正武,叶家是丧偶式教育,在叶挽懂事之后,记忆里很少有和父亲相处的愉快时光。
江逸诚看到来电人便不由分说从叶挽手里抢过了电话。
叶正武此人很强势,即使是江逸诚在接电话,他也仍旧表示要叫来江家人给叶挽办一场庆功宴,得知这件事情的叶挽是冷笑的,叶正武连她在大学里做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竟然想起来给她办庆功宴,无非就是因为这个奖项给他面上添了光彩吧,毕竟这个科学家的名头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祖坟冒青烟的荣誉。
“我们拒绝。”江逸诚对叶正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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