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出什么事了?”
夏娆抬头,就对上了剑眉星目的凌北墨,风掠起他漆黑的长发飞起,俊美如同画上的少年。
“发生了一桩小事。”夏娆想起昨晚的刺客,浅笑,转身朝一侧青云道:“黄大夫乃是中毒身亡,若是我没看错,那位身穿短褐布衣的男人此刻身上还藏着沾有此毒的银针,手上沾上的毒粉也一定来不及清洗。”
话落,饶是青云都皱了下眉头。
众人顺着夏娆的手指看去,那短褐布衣的男人手心一紧,一副药慷慨就义的模样:“夏姨娘才逼死了一个大夫,如今又要逼死普通老百姓不成?若是如此,不如直接直接杀了我。”
众人一听,虽然畏惧燕诀,却也被这男人的不忿感染着,跟着抗议起来。
凌北墨干脆饶有兴致的看起戏来。
青云见夏娆不曾迟疑,朝身边看了眼,便立即有两个护卫上前拿下了那男人。
“搜。”
“等等。”夏娆制止住青云,随手指了一排嚷嚷的人,道:“你们去搜,但有包庇着,与杀人者同罪。”
夏娆方才看到青云在说‘搜’时,那短褐布衣的男人嘴角那一丝藏不住的冷笑,便知道他多半还打着反栽赃的心思,污蔑是燕王府的人将毒针藏在了他身上。
果然,夏娆话音才落,那男人就变了脸色,但被自拍去的那群人,到底是怕死,很快就找到了藏在男人衣袖里的银针。
“找到了!”
护卫轻呼,青云也暗自惊讶了一下,区区商户出身的夏姨娘竟有这样的观察力和决断。
“把他们全部送去官府吧,素闻京兆尹铁面直断,相信他定能还死去的黄大夫一个公道。”夏娆制止住想要把人带回王府的青云,浅笑道。
凌北墨看着夏娆,是越看越喜欢,想不到他的小娆儿不仅漂亮,还这样聪明呢。
“殿下今儿是来寻世子爷的吗?”夏娆这才想起凌北墨来,敛眸垂首恭谨的道。
“我只是路过,还想帮帮你,你竟不给我机会。”凌北墨邪气的笑看着她,道:“下次你也试着依赖依赖我,说不定会让你惊喜呢。”
青云面色微黑,当着外人的面调戏世子的女人,不是给世子戴绿帽子么。
“妾身看殿下眼睑下泛黑,眉心暗聚青气,恐是癔症前兆,殿下当少喝水,多晒太阳,不仅有助于疾病恢复,还有助于水分蒸发。”夏娆说罢,略一屈膝,已经是送客的模样。
凌北墨也无意多留,倒是早上看了场戏,心情甚好,驾着马就走了。
一路到了皇宫,凌北墨还特意找太医问了问,问完,才发现太医脸色古怪:“怎么了,我到底得什么病了?”
“这……”太医左探脉,右探脉,也不敢断言,倒是一道笑声传来:“给殿下看病的人,在说皇子脑子进了水,有发疯的前兆呢,亏得你们还在这里左思右想。”
凌北墨微微一怔,也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若是她,只怕真是这个意思。”
太医惊恐的低下头,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这么七弯八拐的骂堂堂十三皇子脑子进了水。
“啊切……”
夏娆猛地打了个喷嚏,心底里还嘀咕谁在骂她,就听迎春捂着嘴笑着跑了来,神秘兮兮的道:“姨娘,昨儿那几个小厮都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现在正病恹恹的四处寻大夫呢。”
“算是对他们的小惩吧。”夏娆看着面前刚做完的三枚药丸,轻呼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出府去找那位掌柜的了。
夏娆去找了青云,便坐了马车往府外去了。
照例,趁着青云去停马车的空档,夏娆快步进了药铺。
药铺的掌柜的一见她来,立即恭恭敬敬的给夏娆磕了个头,道:“姑娘,小的不打算开这个药铺了,还请姑娘恕罪,您主子的忙,小的怕是帮不上了,还请另请高明吧。”
夏娆看着胆怯的掌柜的,心底的期望跌落了谷底:“掌柜的要卖了这药铺吗?”
“是的,小的打算回乡下去了。”
世子府的生意,掌柜的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没命能做下来,何况这位戴着面纱的姑娘神神秘秘,他就越发害怕了。
“药铺卖多少银子?”夏娆问道。
“这……”掌柜的悄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才忙道:“若是世子爷要的话,不要银子……”
“跟世子爷没关系,你原本打算卖多少银子,直说便是。”夏娆无奈的浅笑道。
掌柜的越发迟疑,让他不要银子吧,他还真舍不得,但这世子爷的银子,他有命要,有没有命拿?
夏娆看他眼珠子还在转,干脆取了他的算盘来,道:“这儿地处偏僻,铺子面积小且陈旧,我想想……五十两够吗?”夏娆之前在夏家时问过,夏家在京城郊区买了处两进的半旧宅院,也只花了四百两左右的银子,如今这五十两,她还是折算的凌南烟给她的那件披风的钱。
她现在最多就只有这些了。
掌柜的忙点头,夏娆也不知道他是高兴的还是害怕的,但想着等日后挣了银子再还他,便也不多说了,只叮嘱:“铺面你暂时替我留三日,且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否则……”
夏娆比了个割脖子的手势,掌柜的立即点头如捣蒜。
很快,夏娆就盘算着要去一趟当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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