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却半点迟疑也没有,手里的金簪立即刺入夏娆的手背。
可夏娆却愣是没松开手。
见状,江郁眼眶赤红,越发用力的用金簪在她的手背搅动起来,夏娆再也受不住,人终于无力的往下跌了去。
夏娆几乎都感觉到了湖水的冰凉,就在身体愈发往下坠时,那张扬的红衣踏水而来,揽着她的腰往上一跃,便腾空飞了起来,稳稳的落在了廊桥上。
“第二次了叫我救你了,小娆儿。”凌北墨看着她沾湿的衣襟,解下自己的斗篷将她裹住,才邪气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下次也学着这样依赖我,本皇子很可靠的。”
夏娆望着他俊美的脸上自然流露的轻松又温柔的笑容,不知为何,心微微动了一下。
“既受伤了,便早些回去。”
蓦的,燕诀冷然的声音从一侧传了过来,夏娆这才瞧见他是从凌北墨的方向而来,难道方才他们竟是在一起的?
夏娆忙屈膝行礼,但燕诀却只冷漠的越过她,走到了吓傻的江郁面前:“江家若是不会教女儿,我可以替他们教。”
“我……”江郁想起那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镇北侯府的侍女,腿软的倒退了两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北墨狐狸般的眼睛眯起,笑笑:“江小姐既然这么喜欢把人推到水里玩,不如我也把你推到水里玩,怎么样?”
“不。”江郁见凌北墨都这么说,才委屈的咬着嘴唇,低着头跟夏娆道:“夏姨娘,今日是我鲁莽,请你见谅。”
“妾身不敢当。”夏娆垂眸。
凌北墨却凑到过来,看着夏娆道:“小娆儿,之前说要给我的香帕什么时候给我,我可救了你好几次了。”
说完,凌北墨瞧见夏娆衣袖里的一条淡青色的帕子,便直接抽了出来放在自己袖子里:“就这条吧。”
夏娆不喜欢凌北墨这份故意的轻浮,但不等开口,便见燕诀自然的把手帕抽了回来,又顺便把他叠的整齐的方帕放在了凌北墨手里,面无表情道:“殿下既然缺帕子,微臣的送你。”
燕诀说完,单负在身后的右手紧了紧,才勉强松开,不自然的牵起了夏娆的手:“娆儿方才受了凉,微臣就不陪殿下散心了。”
说罢,牵着夏娆便往前而去。
凌北墨看着这一幕,笑得弯起眼睛。
江郁正低着头打算悄悄溜走,却听得凌北墨的笑声传来:“你大哥没告诉过你,夏姨娘很得本皇子的心吗?”
江郁瞬间跪了下来。
凌北墨满意的看着她,微微俯身,逼她直视着自己,才笑道:“郁儿这双眼睛真好看,下次若是本皇子起了怜爱之心,说不定要将它们珍藏起来。”
江郁只觉得冷气袭遍了全身,可是她不懂,一个阉人的妾,怎么连十三皇子也会如此倾心!
“可是小公子他想与我退婚,都是夏娆她害的。”江郁恐惧的看着一脸桀骜的凌北墨,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凌北墨却只挑起她的下巴,轻笑:“放心,小公子胡闹,文姨娘可不会胡闹,你们这婚退不了,所以,你现在就回去吧?”
“是。”江郁忙应下,才趔趄的扶着丫环的手慌慌张张的跑了。
凌北墨远远朝燕诀的方向看去,燕诀依旧我行我素的大步流星,夏娆不得不提着裙子小跑跟着,她乌黑的长发随风扬起,伴着树上飞落的残雪,真是好看极了。
而且她出事时,只喊着自己而非燕诀的感觉,真好啊!
“殿下,皇子府传来消息,镇北侯又登门了。”小厮上前道。
“不见。”凌北墨望着燕诀那肃冷的背影,浅浅扬起唇角:“得罪了燕世子的人,本皇子现在可没那个本事保全,告诉镇北侯,要么舍了爵位,要么就舍了他的儿子,否则,燕诀会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夏娆回头,瞧见还站在那儿朝她招手的凌北墨,又看看微微抿着薄唇似乎有些恼怒的燕诀,暗自腹诽,燕诀忽然生气,难道是吃醋啦?
“爷,您是不是吃醋啦?”夏娆问他。
燕诀脚步一顿,夏娆没刹住,差点撞他身上。
“你不是只想好好活着吗?”燕诀冷淡道,却看也不看她。
“是……”
“那就守好妇道,你既阉人之妾,旁人便有一百个理由来引诱你,你但凡有失,我便会跟着你一起颜面扫地。”燕诀漠然。
夏娆黯然垂眸,凌北墨也是这个原因才靠近自己的吧。
“妾身知道了。”夏娆歉意行礼。
燕诀说罢,便冷淡松开了一直拉着她的手,转身往藏书楼的方向去了。
夏娆觉得自己可真傻,燕诀的心上人还在藏书楼呢,他又怎么会吃自己的醋?
“不想了不想了。”夏娆拍拍自己的脸,扭头道问阿蛮:“脸还疼不疼?”
“您手还疼不疼?”阿蛮肿着脸,反问她。
夏娆笑嘻嘻摇头:“我没事儿,走,咱们回去吃顿好的。”
说着,便愉快的带着阿蛮回房去了。
等上了药,又填饱了五脏庙,夏娆才舒舒服服的裹着被子睡觉去了,直到半梦半醒之间,被迎春急切的摇醒。
“慢点儿摇。”夏娆扶着沉重的头看着迎春,无奈道。
“可是姨娘,您快出来看看吧,出大事儿了。”迎春哆嗦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夏娆这才立即想到什么般,问她:“是不是昨儿那白须老太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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