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心里盘算着,道:“你说的燕王爷,就是这燕王府的主人?”
“那是自然,燕王爷正值壮年,手握雄兵几十万,就连皇子们都敬他三分,而且若是妹妹入府,我与她也有个照应,总比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去什么皇子府的好。当然了,这全凭你的选择。”
夏娆说罢,门口燕诀已经带着夏嘉宁进来了。
夏嘉宁脸上的血都止住了,但似乎吓坏了,缩着脑袋紧紧抓着燕诀的衣袖跟在他身侧,连哭都不敢哭了。
刘氏看到燕诀,心虚不已。
夏娆面色沉了沉,暗自扫了眼半死不活的刘桂花,这才上前两步朝燕诀行了礼。
夏嘉宁听出她的声音,立即就跑着扑进了她怀里,软软的喊了声‘姐姐’。
“乖。”夏娆颤抖的小小身子,心疼不已。
“爷。”夏娆忍住心底的愤怒,抬头看向燕诀:“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刘桂花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爷,但她到底是妾身的娘家人,所以……”
刘桂花和刘氏都以为夏娆必然还是顾着娘家的体面,会求燕诀饶了刘桂花一命,却听夏娆道:“请爷把这个蠢妇交给妾身处置,也省得脏了爷的手。”
刘氏眼看刘桂花还要张口,分奔着上前就捂住了她的嘴。
燕诀望着极力隐忍着愤怒的夏娆,淡淡嗯了一声,便看也不曾看刘氏主仆一眼,转身走了。
澜沧连忙叫婆子们解开了刘桂花身上的绳子,又故意当着刘氏的面,给夏娆行着礼,问:“姨娘,您可还有旁的吩咐?”
夏娆感激的看眼澜沧,抿唇浅笑:“好生伺候着世子爷便是。”
澜沧恭谨的应下:“是,奴才们遵命。”
说罢,这才带着人追着燕诀的脚步去了。
刘氏瞧见这阵仗,心底五味杂陈。
“你若是答应我的要求,你现在就把刘桂花带回去,若是不答应,我就替她找一块地埋了。”夏娆牵着夏嘉宁的手,冷淡看着刘氏。
“可是王妃那里……”
“王妃那里自有我去交差。但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王妃不喜欢没有分寸没有规矩的人,今儿的事必然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你若是执意要见她,我也不拦你。”夏娆威胁。
刘氏被刘桂花这一顿打,早吓得腿软了,听夏娆这样一说,哪里还敢贸然去见燕王妃?
而且夏娆提的条件,的确诱人。若是她的女儿能嫁给比燕诀还高的权贵,肯定比现在的夏娆还威风。
想到这里,刘氏这才道:“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与你父亲商量商量。”说罢,便要过来拉夏嘉宁。
夏嘉宁吓得往夏娆怀里躲了躲,夏娆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刘氏却笑起来:“你放心,宁宁到底是你爹的亲生骨肉,我绝不会再让他出事的。而且今儿忽然把他留在王府,也不妥吧?”
夏娆当然知道不妥,但看到刘桂花这蠢妇以后,她就算相信刘氏不会这么蠢,可也不想再让夏嘉宁冒这种险了。亏吃过一次,就足够了。
“宁宁就留在我这儿。而且他在这里,你不是就有了借口带着妹妹时常来王府了么?”夏娆感受到夏嘉宁软软的小手紧紧拉着他,要留下他的心也越发坚定。
刘桂花趴在一旁的凳子上,见刘氏似要答应,阴沉着老眼就龇牙咧嘴的朝刘氏喊过来:“夫人,你别听她的,要是没了小公子,她肯定……”
不等刘桂花说完,阿蛮一脚就将她从凳子上踹翻了,疼得刘桂花又鬼哭狼嚎起来。
刘氏咬咬牙:“好,我答应你,但你若是食言,你也该知道,我们做父母的,随时可以带走宁宁,就是燕王府也无权阻止。”
夏娆默认,等到刘氏带着刘桂花离府了,阿蛮才气得又踹了那凳子两脚:“真是个狗奴才!”
“刘桂花活不过今晚了。”夏娆拍干净手心的药粉,又看看不敢吱声的夏嘉宁,这才带着他回去见燕诀了。
她到底只是一个妾,夏嘉宁能不能暂时住下来,还得燕诀同意才行。
夏娆这厢一走,躲在角落的柳家媳妇才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猫,往落梅院去了。
燕王妃还等着那刘氏拿着继母的架子,好好教训一番夏娆,哪想刘氏竟然灰溜溜的走了?
“王妃,奴婢是亲眼瞧见的,夏姨娘把她那个傻子弟弟,护得跟心肝宝贝似的,还有世子爷也是,奴婢的猫儿不过是去跟那傻子玩闹了下,就差点被世子爷一脚踢死。”
柳家媳妇说起来,语气都带着几分哽咽。
秦妈妈瞥她一眼,看着她干干的眼角,哪里不知道这柳家媳妇是仗着在王妃面前有几分体面,如今猫儿被踹了觉得面子挂不住?
“你还听见什么了?”秦妈妈问她。
“别的倒是没听到什么,隔得太远了。”柳家媳妇眼珠子一转,躬着身凑近了道:“不过夏姨娘好像打算把这傻子留在府里,王妃,咱们王府可没有妾能不经过主母同意,就留家眷在府上的惯例,若是真让夏姨娘开了这个头,那还得了?”
燕王妃何尝觉得好受,但柳家媳妇在这儿添油加醋的告状,更加让她心烦。
“你先回去,今儿夏娆还得饿一天,她身边丫环的伙食也不许给了。”燕王妃说罢,就将聒噪的柳家媳妇打发了下去。
待柳家媳妇走了,秦妈妈才道:“奴婢倒是觉得,这柳家媳妇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夏娆在咱们王府闹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外面已经在传您治家不严的话儿了,若是再叫她开了这个先例,往后府里大大小小的姨娘们怕是更不好管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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