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不会同意的。”
“他必须同意,你只说你已经爱上了秦王,已经委身于他了。”燕王妃生气的道。
燕珺儿眼眶微微湿润,浅笑而温柔的看着她认真的说着要自己自毁名节的话,轻轻开口:“在母妃眼里,珺儿始终都只是用来治好大哥的筹码,对吗?”
燕王妃看着她这般,只觉得有种谎言被戳破的羞愤,气得上前便狠狠一个巴掌打在了她脸上,才道:“你竟说这样的混账话,莫不是真以为跟在太后身边几年,就可以连我这个母妃的话都不听了?你自小就是如此,喜欢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若你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什么都不是!”
秦妈妈在一侧都觉得燕王妃说得太狠了,说到底,燕珺儿在她面前一直是百依百顺的,如今正值芳华,不想嫁一个年纪跟自己父亲一样大的男人,也是情有可原。
“四小姐,天色不早了,您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别让王妃气坏了身子。”秦妈妈上前道。
燕王妃这才哼了一声。
燕珺儿挨了这一巴掌后,眼底方才还有的泪,这会儿全都消失了,整个人又变得清清冷冷的。
她转身离开后,燕王妃还在跟嘟囔着:“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若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早让她死了算了。”
燕珺儿眼眸微闪,眼泪面无表情的落下。
澜沧看到这一切,同情的看了眼燕珺儿的背影,才回清晖园去了。
到了后半夜时,忽然卷起了一阵大风,电闪雷鸣间,春雨便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夏娆实在是累坏了,在燕诀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沉沉睡了过去,只朦胧听到雨滴落在窗台上,滴答滴答的声响。
第二天醒来,夏娆就听人说,燕珺儿昨夜急发了高烧,到现在还高热未退。
燕诀用早膳时,澜沧也没避讳夏娆,将昨晚听到的事说了。
“父王可同意了?”燕诀问。
“还没,听说今儿一早王爷便又发了一通脾气,让燕王妃很是难堪,但燕王妃若是坚持的话,只怕四小姐最终也会答应。”澜沧道。
燕诀知道燕王妃一心要救大公子燕萧,但传说中那位搅起江湖风云的神医早就不知所踪十多年了,他也曾派出数人去找过,但根本杳无音信,民间一度有流言传出,说这位神医只怕早就死了。
用罢早膳,燕诀嘱咐夏娆不要卷进这些事里,就出门去见燕王了。
等燕诀走了,阿蛮才敢端着悄悄煎好的避子汤来给了夏娆。
给她之前,还道:“姨娘,这药您打算喝到什么时候?”
“怎么了?”夏娆自然的将药全部喝下,又捻了块蜜饯在嘴里,才化开那满嘴的苦涩。
“奴婢只是在想,您留在世子爷身边,未必不好。”阿蛮道。
夏娆笑看着她,起身将避子香囊带在身边,朝她道:“难得听你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一直不喜欢爷吗?”
阿蛮囧了下,以前不喜欢燕诀,是觉得他恶名在外,一定跟狗皇帝是一路货色,可是相处久了,才发现他虽然狠,但却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奸佞,相反,他甚至比那些自诩正义的道貌岸然之辈好多了。
燕朗去探望燕珺儿了,夏娆难得安静,便多写了几张药膳方子出来,没有回答阿蛮的话。
不过刚过了午时,夏娆还没吃口热饭,就看到夏府看门的大栓子哆哆嗦嗦的跑来了。
“小姐,您快去救救老爷夫人吧,他们都被抓到大牢里去了。”
“抓去大牢?”夏娆心想,这是好事儿啊。
但她还是冷静的道:“好好说说,他们犯了什么事儿?”
大栓子也说不清,只说是她们卖出去的药材吃死了人不说,夏家手底下的人居然还称是听夏家的命令,将吃死了人的那一家准备入京伸冤的人全给活活打死了。
“府里的其他人呢?”夏娆听到这里,心才微微沉了下来。
“其他人都被抓起来了,小的今儿刚好肚子疼一直蹲在茅房里,这才躲过了一劫。”大栓子焦急着道。
夏娆其实相信京兆尹,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而且夏康和刘氏若是真的做了这样的恶事,判他们个斩立决也不算亏待了他们。
但偏生大栓子都知道找到燕王府来,夏康这两口子肯定也会咬上燕王府以求自保。
“阿蛮,世子爷可在书房?”夏娆问。
“世子爷上午便出去了,王爷今儿倒是在府上。”阿蛮道。
夏娆想了想,便简单收拾了下,带着大栓子去见燕王了。
燕王正因为秦王想娶燕珺儿的事而心烦着,见夏娆来,神色也是沉沉的。
夏娆只将大栓子的话复述了一遍,才道:“妾身原本该去求王妃拿个主意的,但听闻王妃一早头疼的厉害,妾身不敢打搅,只能来麻烦王爷了。”
燕王听着她这鬼话,忍不住笑了声,才睨着她:“跟本王就不必耍那些小心思了,你就是不想去见王妃,对吧?”
“话不能这么说。”夏娆道。
燕王瞧着她这坦诚的这样,心情稍微了好些了,才道:“你放心,这事儿我让流疆去办,必不会让你父母出事……”
“妾身更加不是这个意思。”夏娆忙打断他的话。
燕王眯起眼睛睨着她,夏娆知道他肯定是不高兴了,这才道:“妾身是完全信任京兆尹大人的,所以这件事,妾身希望由京兆尹大人去查,不论结果如何,王府都不要插手。尤其是世子爷不能插手,妾身已经给他添了许多麻烦了,不想再让人捏着这个把柄,说他徇私枉法,纵人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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