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怔住:“你在胡说什么?”
“她没告诉你吗?”燕珺儿睨着她:“是父王容不下她,父王当年明知你把江郁送走,还没吱声,便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如今你眼看要将她认回来,留着她或是留着你,迟早要暴露出这件事来,到时候,他燕王的颜面何存?”
冰冷的雨落在脸上,文姨娘几乎都感觉不到凉了。
她就说,为何郁儿死了,王爷怎么会一点也不伤心,原来不是他不知道郁儿是他的亲骨肉,而是一开始,他就要杀了她!
后面燕珺儿还说了些什么,文姨娘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响,等到管家带着人找来时,衣着单薄的文姨娘已经倒在了地上。
夏娆这厢让人把冻得连打十几个喷嚏的宁婉婉强行送走后,文姨娘便被接回来了。
“奴才去时,姨娘已经倒下,不知道侧妃与她说了什么。”管家恭谨的立着,回了夏娆的话。
夏娆想肯定跟江郁有关,但燕珺儿既知晓王府这么多秘密,又一个一个在利用这些秘密,难不成她是打算利用文姨娘再次对王府下手?
“将文姨娘院里的丫环婆子全部撤换掉,今儿放了她跑出去的下人,全部拉下去打三十个板子,撵了出去。从今儿开始,不得王爷吩咐,不许文姨娘踏出院门一步。”夏娆盯着管家道。
管家瞧见她冷冰冰的眼神,浑身一颤,连忙应下了。
九月从一开始,似乎就预兆着京城即将发生的事。
隔了没两天,便是楼子溪出嫁的日子了。
夏娆起了个大早,原本不想太高调,可燕诀起身后,竟等在屋子里没走。
夏娆还奇怪,让迎春服侍着更衣时,迎春也拿来了世子妃的礼服。
“爷说,今儿跟世子妃一道去楼府。”迎春瞧了瞧自行更好衣裳的燕诀,满是高兴的跟夏娆道。现在爷这么疼惜世子妃,迎春觉得高兴极了。
等夏娆换好衣裳,描了妆容出来,阿蛮已经令人摆好了早膳。
且她一来,所有的下人皆是齐齐行礼,唤了声‘世子妃’。
夏娆轻咳了声,瞧了眼淡淡睨着她的燕诀,也乖乖走到他身侧,行了礼,唤了声世子爷。
“吃早膳。”燕诀瞧着她漂亮的小脸蛋,和白皙脖颈往下微微鼓起的胸脯,回忆了一下,这才一年时间,好似长大不少呢。
夏娆察觉到他的眼神,虽然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可还是禁不住瞪了回去。
但燕诀却浑然不以为意,正人君子似的淡定挪开了目光。
吃过早膳,便出门去了。
连绵了几天的秋雨终于停了,夏娆跟在燕诀身侧,燕诀便朝她伸出了手来。
修长白皙的手心,可见常年习武的老茧,夏娆扬起唇角,将手搭在他手心,便被他紧紧握住了。
夏娆感受着他手心的力量和温度,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外走去,直到门口,看到忽然出现的南润亦。
南润亦看夏娆的目光,依旧带着曾经的温柔,微微而笑:“娆儿,今儿去楼府,一定要万事小心。”
“多谢南公子提醒。”夏娆轻声道。
“不远了……”南润亦看了看她,再次看向燕诀:“从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得了宿命,我不能,燕世子,你也不能。你若是爱娆儿,年前的事发生之前,将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吧。”
燕诀面色微沉。
他如何知道年前要发生什么?
“我的世子妃,我自会护好。”
“就怕身不由己。”南润亦没有反驳燕诀的话,而是带着几分无奈的留下一句,就上了马车离开了。
南润亦刚走,追杀他的刺客便出现了,但总是慢了一步。
燕诀静静坐上马车,心里也在琢磨着南润亦方才的话。
“爷,不会有事的。”夏娆抓着燕诀的手,道。
燕诀瞧着认真看着自己的她,嗯了一声,便将她拥在了怀里。
去楼府的马车走的不快,但也在楼子溪出阁之前赶到了。
夏娆独自去后院见待嫁的楼子溪,燕诀则在前院跟诸位大人们说话。
夏娆刚到后院来,就见到了簇拥在楼子溪房间里叽叽喳喳的各路亲戚,宁婉婉这个搞事精自然也在。
宁婉婉正高谈阔论着秦王府的奢华:“你们可是不知道,有人说秦王殿下封地的地砖里,拿扫把扫一扫,都能扫出金沙来。”
“金沙啊!”
众人惊呼。
宁婉婉得意:“是啊,何止是金沙,那锦鲤池底下铺着的,都是满满的各色珠宝,十分耀眼。”
众人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宁婉婉捂着鼻子难受的咳嗽了几声,才又捏着鼻子,道:“你们也不用羡慕,如今咱们子溪可是嫁去王府做郡王妃的,往后这秦王府都是她说了算,你们想要点儿金沙还不容易?”
小贝脸憋得铁青。
这是她们家小姐出嫁呢,关她什么事儿,还得叫她在这儿卖人情,说大话的?
但楼子溪却想着今儿好歹是大喜之日,忍着她,忍着耳边七大姑八大姨的聒噪,偏生此次入京的,还有宁婉婉的娘宁夫人。
宁夫人可不是个好打发的,扭头就来问楼子溪:“子溪,你嫁过去以后,打算给我们这些叔伯们多少金沙啊?”
楼敬乃是白手起家,此番又是唯一爱女大婚,所以宁夫人借着这个由头,把老家那些个喜欢占便宜的亲戚都给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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