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被人背地里骂时,总会鼻子有些痒。
燕王妃气冲冲的跑进来,瞧见坐在床上喝安胎药的她,脸都青了。
迎春和阿蛮吓得不敢吱声,又不敢告诉燕王妃其实夏娆没事,只敢担心的看向夏娆。
“母妃,我没大事儿。”夏娆开口。
燕王妃听她唤自己‘母妃’,眉心一跳,狠狠瞪了她一眼,才道:“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本妃一想也知道是因为你生母早逝,无人管教你,连这些事也不懂,一点规矩也没有,当初选了你到王府来,本妃真是造了孽!”
夏娆现在已经不为她激烈的言语所动了,她知道燕王妃变了,在燕萧‘死’去,燕珺儿满怀恨意的嫁走,文姨娘没工夫与她相斗,就连王爷也厌倦了她,众叛亲离之后,她也愿意展露自己原本的那份柔软了。
“母妃,最近府里的管家不懂事,买来的青李都不酸了,我每日饭也吃不下,母妃能不能替我训训管家,使他挑些好的青李来?”夏娆轻叹着道。
燕王妃瞧着得寸进尺的她,冷哼:“小户出身,就知吃什么青李。”
“可也没有腌黄瓜了呀?”夏娆无奈摊手。
燕王妃看她还敢提腌黄瓜,一张脸黑的不行:“本妃来瞧你,就是纯粹的找气儿受。”说罢,燕王妃见她说话时的确神采奕奕,这才扭头走了。
走了后不久,管家就带着一大筐新鲜的李子和不少的补品来了。
“王妃还真是嘴硬心软。”迎春笑道。
夏娆也浅浅笑起来,主仆几人说了会儿话,老太妃便也亲自过来了。
但老太妃来,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坐着跟夏娆说了会儿话。
燕王听闻老太妃肯出来见人时,老早就赶了来想要来请安,去被老太妃拦在了外头。
“我年纪大了,多见一面,便多分牵挂,往后我走了,你们心里也要不好受。”老太妃浅浅笑着。
夏娆看她,身子越发的弱了,是那种精神上的孱弱,什么药也补不上了。
老太妃又坐了会儿,便走了。
出来时,老太妃还瞧见了固执在外等着的燕王。
瞧见燕王,老太妃只是轻轻一叹:“这么多年了,世子你都养大了,现在还来见我,我又能说什么呢?”
“是儿子的错。”燕王道。
老太妃是知道燕诀身份的,所以这么多年,才会这么排斥燕诀,因为她知道,燕诀的身份,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迟早要把燕王府的百年根基给拖到地狱里去。
可如今瞧见了夏娆,瞧见了京城里的风波,她便也看淡了。
左不过死后一抔黄土,哪里还能干涉活人怎么过日子?
“母妃……”
“好了,这么些年,也辛苦你了。”老太妃笑着看了看燕王,才道:“你也老了,都爱惜着身子吧。”
说完,便扶着身侧嬷嬷的手往回去了。
燕王看着她离开,心底一叹,回头看着清晖园门口的小厮,问道:“世子妃如何了?”
“还在吃药呢,世子妃给自己开了不少药。”小厮道。
“嗯,让她好生养着。”
燕王知道燕诀已经提前去宫里了,安排好了府里的事儿,便也往宫里去了。
澜沧从外面进屋时,已经是傍晚了。
夏娆瞧见他来,问了问皇帝的情况,才知道皇帝怀疑到了秦王头上。
今儿是子溪大喜的日子,皇帝忽然怀疑上秦王,那今儿的婚礼岂不是也被破坏了?
夏娆不放心,便跟一侧阿蛮道:“你使人去打探一下秦王府的情况。”
“那奴婢这就去。”阿蛮说着,便出门去了。如今小豆要盯着其他地方,华章因为身份的原因,要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夏娆虽不清楚华章是何身份,但看起来,跟燕诀的旧国许是有关。
阿蛮出去后,澜沧才跟夏娆道:“奴才就在门外守着,世子妃只管歇着便是。”
“嗯。”夏娆应下,由迎春伺候着吃了饭,这才歇下了,却不知凌北墨早被澜沧扔在府外等了许久。
阿蛮出来,才撞见了悄悄出来的凌北墨。
“十三殿下?”阿蛮惊讶,皇上禁了他的足,若是知道他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说不定中毒之事都要怀疑到他身上来。
“过来。”凌北墨笑着朝阿蛮招手。
阿蛮四下看了看,不大想跟凌北墨过于亲近,但一想到凌北墨对自家世子妃又还不错……
阿蛮走了过来,凌北墨便给了她一个长长的锦盒,道:“娆儿现在怎么样了?”
“世子妃的情况,不似传言一般。”阿蛮也不敢直接跟他说,万一他为了去邀功而出卖了夏娆,那可就坏事了。
凌北墨理解她的防备,也没强迫她,但知道夏娆可能没什么大碍后,才安了心,道:“你若是要去秦王府,现在还是回去吧,禁卫军已经在秦王府周围一里地的地方,布满了暗卫,你若是过去,一定会被发现。”
阿蛮心中微惊,忙看向凌北墨,凌北墨却已经放下了车帘。
阿蛮回头,才见王府里有人探了头奇怪的看了过来。
“回去吧,你们要是想知道楼小姐的消息,迟些我使人来告诉你。”凌北墨浅笑着说罢,就赶着马车走了。
走时,凌北墨的侍从还有些恼:“这澜沧也太自大了些,他竟敢故意将殿下晾在外头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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