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的搂抱、相贴的面颊, 为她洗浴时无微不至、无处不及的擦触抚摸,没有佩鞍时与她肌肤相亲的骑行……江柏庚面上一热, 说不出话来。
苏小淮见他目光躲闪,似有赧颜,自己脸颊亦有些发烫。她像藤蔓一般攀上前去, 只觉他那处有了反应, 她脸上更烧, 心中暗喜。
她本以为, 他对她一只妖精不会生什么念头呢……
只道眼下地虽不利, 但好歹天时天合,夜黑风高孤男寡妖,这定是推了为好!
她遂蹭了上去, 掀唇道:“主人?”
江柏庚一僵, 只见眼前人送了上来,下一瞬他的腰腹被包缠夹住, 他下意识扶住她的腰,落手之处但觉滑如凝脂, 甚是柔腻。
他喉中如有火燎,直直烧入了髓中。望着她弯弯的细眉、敛星的明眸, 他只觉那燃烧的心火似是蔓延到了他的魂魄深处, 欲念从骨子里沸腾起来, 仿佛是自前世遗留, 只消遇见她,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瞬,他竟是在想: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是人还是妖。
只要是她就好了……
远处的马匹打了一声响鼻,江柏庚大震,手忙脚乱地想推开她,却又怕将她给摔了,遂只好别开脸,望着暗处的墙角,哑声道:“……不可。”
苏小淮闻言挑眉,刻意用力夹了一下,便听他深重一喘息,她笑开道:“主人分明可以啊。”
江柏庚:“……”
看来,她竟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真的不骑吗?”她露出了失落的神情,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犬。
江柏庚脸色黑红,本想以人间礼法说教,恍惚中又想起她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妖,他遂咬牙道:“你不必如此。”
不必是不必,可她就是想要——嗯,毕竟采他可以汲取更多灵力,有了灵力才能为他治好手、帮他渡劫嘛!
只不过,这话实乃天机,她是不能说的。
苏小淮遂耍赖道:“不行不行很必要!主人救了我,我便一定要报恩,决不可做忘恩负义之妖!”
江柏庚听罢脸色一沉,眸色幽漆,问道:“你为我治手、助我夺魁、让我……是想报恩?”
苏小淮脊背一寒,不明所以,只硬着头皮道:“嗯……”
他闭了闭眼,不知何处有气,只淡道:“你下来。”说着,他左手稍稍松开,右手去推她腿脚。
苏小淮捕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之意,她僵了一下,莫名地心情大落。
看着他冷硬的神色,她一时间只觉怀中沉沉闷闷,不知该如何反应,连向来对他管用的软磨硬泡都没想起来。抑或是早已想起了,却又不知缘由地害怕着些什么,束手束脚。
她依言松开了他,落回到地上,忘了怎么笑。
江柏庚见她安静地站着,目光下落,小脑袋微低,双肩敛回着,纤细的手臂垂在身侧。他心一软,倒反有些无措。
他弯腰从地上拾起大衣,抖去尘灰,试探着上前一步。她身子一颤,缓缓抬头,眸光扑闪,教他察觉出她几不可见的怯懦。他见她没有别的动作,遂先将大衣披上了她的左肩,再近身一环,将右侧搭上。
他垂眸再看时,她巧笑如常。
江柏庚犹豫片刻,终是问道:“我知你会妖法,却不知以往比赛,你可有……”
他的话说到一半,苏小淮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担心,她若是以前用术法助他,便是损害了比赛公平……
她笑道:“没有。我被困在马身中,自然是无法用术法脱身,更遑论要施法助主人了,是以主人不必自责。”
“如此。”江柏庚闻言稍稍松了心气,却又想了想,他抬起右手,目光黯然道,“不过,我既是知你身份,那么便不会再骑……那骓马。你已助我良多,若是要谈恩义,想来早已尝尽。加之你已能从马里脱身,是以今后……”
他犹豫,再道:“你莫要再想报恩之事了,回去吧,你不该待在此处。”
听他竟是赶人,苏小淮撅起嘴来。
要她走可不行,若是没了他的灵气,她又谈何脱身?
只是,他的性子她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心知他既然知道了她是妖精,哪怕是夺魁一事万分紧要,哪怕他右手无法动弹,他也是不愿投机取巧的。
苏小淮触上了他的右臂,但觉他收缩了一下。她笑道:“这可不行!若是不能报恩,我于心不安,更不能好好修炼,修为是无法长进的!主人若是不愿骑我也就罢了,只是这手臂,无论主人怎么说,我都是要为主人治好才行的。”
江柏庚蹙眉,刚要说话,却被她捂住了嘴巴。
苏小淮眨眼道:“我心知,主人志在夺魁,但若是主人的手不能治好,只怕是不能驾驭旁的马的。我还知道,主人四处拜访名医,皆无所获,所以主人这手,只有我能治得好。所以,主人不妨让我把手给治了,让我安心,助我一臂之力?”
听苏小淮这么说,江柏庚松懈了态度。
他思忖片刻,望着她道:“也好。”
苏小淮笑开,双手一张又扑了上去。
“你——”
苏小淮把他抱得死紧,借机猛吃了一顿豆腐,笑道:“谢谢主人,主人真好!”
折腾不过她,他只得摇头笑叹,又道:“今后莫要叫我‘主人’了,以你我相称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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