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如此轻易地被讨好,原来自己堆叠成山的恨意可以如此轻易地被抚平。
——我欢喜尸王殿。
仅仅是这样的一句话,便足以驱散他所有的怒与恨,甚至她丝毫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只是听着她这样的一句话,看着她对他所做的事,他便觉得,哪怕来日之事艰险坎坷浑不可知,哪怕她会伤他害他教他鳞伤遍体——
他都甘之如饴。
他想,自己也许是疯了——他不确定。
毕竟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着魔。
晏长云的目光极尽灼热,可她却极为欢喜这专注而独一的目光,欢喜看他这副模样——眼里只有她一个人时候的模样。
她在这个异界与他相处的时日虽多,但正正经经地谈天说话却是没有几回。她本以为今日来寻他,会觉着生疏,却不想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回应,都与她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就好像,他从未饮过孟婆汤,从未忘记过她那般。
加之,经过了凌恒用她的血画道符一事,她便确定了他的心意。
如此,只叫她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起来。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纵容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伤害她。
她笑着扬眸,水灵灵的黑眸里盛满了光,软声问道:“那,尊上欢喜我么?”
他的心口似是被什么给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却又莫名地发暖发热起来,脊背一酥,更是教人按耐不住。
“呐呐,你欢喜我么?”苏小淮见他不答,便抬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晃了一晃。
晏长云被她直勾勾地目光望着,只觉喉咙一干,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淡道:“不。”
苏小淮抿嘴笑,便知他嘴硬。他能说谎,可白花派那道符却是板上钉钉的,她才不信呢。
她遂是干脆地将他手一抬,猫腰钻到了他的面前,攀上了他的肩膀道:“骗人——你欢喜我么?”
他的目光无处可躲,便只得与她对望着,眸里的情绪晦暗不明。苏小淮笑得更是开心,想着倘若他是个凡人,想必眼下耳根该红透了吧?
她只觉得意,凑过去意图再问:“尊上,你——唔。”
他在她唇上落了一下,堵住了她后头的话。
她一僵,唇上冰凉的感触蔓延开来,不过眨眼功夫便漫到了全身,让人浑身发软。
他触到便退开,幽幽地望着她,见她愣了,他扬唇,嗓音发哑:“大胆。”
苏小淮心鼓猝然咚咚大作,根本听不清他温柔的呵斥。
她望着他清俊的眉眼,一个劲儿地犯傻,面颊血红欲滴,暗啐这人怎得能好看得如此犯规!
见她望他望得出神,他眸眼一深,只觉心里是前所未有的餍足与惬意。
他一手圈上了她的腰身,一手掌上了她的脑后,将她按近了几寸,低头又是一吻。
那吻清浅地落去,却又在触碰之时他轻吮了她一下。
她半边的身子一阵酥麻。
他倒是不急,吮过又离远几寸,抬眼看她的反应。
这一看,他眸色漆然,喉头一动,却是将他自己给看出了欲念来。
“尊上……”
彼此呼吸间的唇息融在一处,他听到了她甜腻惊人的叫唤,思绪已然走远,只有怀里抱着的这一人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她在。
她在!
她在他的怀里,没有想着逃离。
他覆了上去,浅咬重吮长驱而入。喉中擦出来喑哑撩人的低喘,教她听着便觉面红耳赤。
她愈渐迷糊,身子一点点地转热,那热蒸入了骨子里,似是连骨髓深处都翻腾起了迸溅的水花。
喘息深浅,吟声起伏。
越是吻,便越是觉得空乏。不满足于唇舌的浅尝,苏小淮抬手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迷乱之中,只觉他轻易地只手将她抱起,另一只手扫开了书案上的奏章,教她坐在了案上。
他倾身压来,便将她吻得更深,却又极尽温柔。
她稍有些喘不过来气,便轻轻抵他,他停顿下来,转而去细吻她滚烫的脸颊。她低低地笑出声来,一边躲一边道:“痒……”
他似笑非笑地望她,满心怜爱地吻在了她的眼帘鬓角。
被他灼热的眸眼看得欲念大起,苏小淮遂伸指去勾他的衣带,偷偷抬起眸子睨他,稍稍伸了小舌,舔了一下被他吮得通红的唇瓣。
见她如此情态,他顿时眸眼一深,又覆了过去,与她纠缠在一处。
这一回他吻得狠厉,弄得她通身发软。被他这般恣意摆布,她略有些不服气,遂伸手去闹腾他,却不想这一按,猛地只听他闷哼了一声,停了下来,脸色有些难看。
苏小淮愣了一下,自己推的是他胸膛,倒不是什么要处——莫不是伤口未愈?
她急忙抬手去剥他衣物。
晏长云僵住,眸光一闪,想要捉她的手,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打开。他只得挑唇笑:“这么性急?”
“不正经。”苏小淮暗啐了他一句,三两下解了他玄色的外衣,只见他白里衣上斑斑驳驳地染了不少血迹。
她一震,忙问他:“怎得还没好?”
晏长云怕她难受,吻在她额角,温柔道:“不碍事。”
“不碍事个鬼啊!”她气得嗔他,细细瞧过他伤口,只见那伤口上都带着灵气,想来是凌恒的术法所致,遂才叫他这么长时间都无法自发治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