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细细去追究,不过是透过几名囚犯的枯草一般的头发打量其面部,倒是很凑巧的都有些眼熟。
芸娘还要细细去瞧,却见街对面有位年龄不甚青春的艳丽妇人一蹦一跳向她这处挥手。
在她跳下地的这一空当,那位妇人已经绕开阻路的路人,穿过路中间,疾步行了过来。
芸娘从两人背上跳下来,瞧着渐渐走近的春风满面的柳香君,又转头看看背后的班香楼,歪着脑袋想了一刻,问她:“你这是……想跳槽到班香楼?”
柳香君呸呸呸了几声,鄙夷道:“我也是有志气之人,才不会眼皮子浅的只盯着青楼!”
她伸出手臂往那远去的囚车上一指:“瞧见没,抓啦!那些色胚都给抓啦!”
芸娘这才恍悟,原来囚车里关着的可不就是此前从华业寺返城的路上遇到的那几个劫匪嘛!
芸娘想到这,立刻提醒柳香君:“你看有人丢东西砸他们,他们被拘在囚车里也无法躲开。你不趁机追上去将你的罗袜塞进那色胚的口中,可就再没机会了。官老爷替你报仇,哪里有亲自手刃仇敌来的痛快解气!”
柳香君便缓缓用巾帕拭了额头汗水,慢悠悠道:“我今儿个出门前专程烫了脚,足足抹了二两桂花油。我此时用罗袜塞那色胚嘴里,不是便宜了他?”
待这一茬事过去,柳香君再低头瞧见芸娘颈子上挂着根布条将手臂固定在胸前的样子,唬的跳了老高:
“我的娘哎,谁将你打成这幅模样?你可是在江宁府里能横着走的人物,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向你下手?!”
芸娘不理会她口中的揶揄,恨恨道:“总有机会姑奶奶我要讨回公道!”
青竹在一旁立刻瞪大了眼:“阿姐,你的手臂不是说摔断的吗?”
芸娘立刻安抚她:“对对,摔断的,等我以后力气足了,我要将那摔我的青石板踩的稀烂!”
青竹这才心满意足附和道:“我同阿姐一起踩!”
芸娘瞧见青竹再不追问,终于抹了额头一把汗。
两路人渐渐走到了分叉口,柳香君要回翠香楼时,芸娘便将她操心了许久的找画师为代言人画宣传画的事情托付给柳香君:
“画工要好,工钱要便宜……”
柳香君便拍着胸脯道:“画工我最熟,你就瞧好吧!待改日你去内秀阁坐镇,我便带来让你瞧瞧!那画的人物可是栩栩如生,对细节刻画一丝不苟!”
芸娘见她既然夸下了海口,也便放心由她去找。
再过几日便到了立秋。
可巧李婆婆的寿辰便是每年立秋当日。
今日几人好不容易出来放风,芸娘自然要将能办的事都办上一办。
她先去钱庄取出两百两银票。
此前苏陌白临走前给她的两百两,她未曾亲手交给李阿婆,也未在李阿婆身上用到过。
一个是她如若将银票直接给阿婆,阿婆定然要将这银票转手给阿娘。这银两终究要用在这个家里,有失苏陌白的初衷。
另一个,李阿婆贫穷日子过惯了,怎能舍得拿来吃喝享乐,也失了芸娘的初衷。
趁阿婆的寿辰在即,她以苏陌白的名义为阿婆买上根包金的簪子同一身里外衣裳,再拣那好吃却不易存放的吃食称上几斤。
阿婆心疼花出去的银子,定然要让这些东西物尽其用。
她这才算是不负苏陌白所托。
可既然要借口称是苏陌白托人从京城带回来的礼当,以苏哥哥谦谦君子的作风,定然不会只想着阿婆,连同她阿娘的份例也要算上。
于是李氏又多了一对金包银耳坠和一身里外衣裳。
芸娘在各个店里交了定金,说好立秋那日早上去取。
罗玉静观了半响,忍不住问:“那我要不要为阿婆买些寿礼?”
芸娘立刻道:“当然要了。你在我家白吃白喝好多天,自然该表示表示。”
罗玉此前从王夫人家中出来时曾带了二十两银子,后来王夫人差人给罗玉送衣物时又带了十两。罗玉日日在李家讨好芸娘,果子从未断过,到了如今,身上刚刚余下二十一两银子。
对穷人家来说,倒也算极大一笔银子。
可罗玉今日跟着芸娘出来,见识到她那女人衣裳的生意,光从班香楼出来,银票就收了五十两。去钱庄里一取又是两百两银票。
如此一对比,他那二十来两银子根本就不够看。
芸娘便替他出主意道:“现下除了席面也不缺什么。不如到了阿婆寿辰那日,你便去定一个席面,我们不过五个人,来一套‘小寿’五荤三素,也不过五六两银子,可行?”
罗玉长舒一口气,连连点头:“行,很行。”
青竹在一旁听了,不得不开口问道:“阿姐,那我呢?”
芸娘瞧她面上有些卑怜之意,忙道:“你不用,你是我们李家自己人。待立秋那日,你同我出来取定下的寿礼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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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昨天都准备好了加更,可惜数据不太妙,所以就……各位善解人意的读者们,你们忍心让芸娘的生意破产吗?
芸娘:忍心啊,特别忍心!
初九:你闭嘴,你到底是哪头的?
芸娘:石伢,去抱阿花,哼!
请各位看文的读者一定要追文哦,还有一定要放进书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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