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她竟未死,纷纷涌过来。
芸娘将手指竖在唇前,坐了个噤声的手势。
打眼一望,她离开的这半日,又少了两人,也不知是被匪徒带着去取银子,还是已被撕票。
火把亮光昏暗,通道里匪徒的脚步声已一丝都听不到。
芸娘立刻将怀里口袋的馒头取出来,低声道:“快吃,有劲了好跑!”
五十个馒头,每人先给两个。经过了患难的众人开始有了默契,拿到馒头就着桶里凉水吃过,有了力气,这才有人哽咽道:“李家丫头,老夫若是活着出去,一定好好谢你……”
芸娘数着馒头,见角落里还有人未来领,等她凑过去,却见那人正是徐夫人。
徐夫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面上神情呆滞,双眼空洞的盯着虚无之处。
馒头从芸娘手上滚落,她极快的扑上去,喊道:“婶子,徐婶子……”
眼泪大颗从她眼中流出,尽管已经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何事,她依然心存侥幸,向旁人问道:“她……她……”
有汉子一把扔了手中馒头,长叹一口气:“她……被畜生……糟蹋了……”
她一把抱住徐夫人,身血液汹涌奔腾,仇恨从未像此刻那般令她生了要杀人、要将歹徒千刀万剐的念头。
她蓦地转过去吼道:“你们……你们十来个爷们……你们不拦着!”
众人沉默半晌,方有人喃喃道:“我们也想拦,那时候,我们一点力气都没有……”
芸娘一把抹去眼泪,将馒头塞进徐夫人手中,捧着她脸,一字一句道:“婶子,吃!吃饱了,好报仇!我们将那个畜牲留给你,让你亲手,报仇!”
徐夫人的眼中渐渐有了神采,眼珠一点一点移到芸娘面上,她的声音嘶哑又坚定:“你说真的?让我亲自动手?”
芸娘重重点头。
泪水决堤而下,徐夫人将馒头恨恨塞进口中,不停歇的咀嚼,吞咽……
待众人吃过,芸娘悄声道:“今晚莫睡死。衙门官兵随时会寻过来。到时候我们千万莫乱跑,以免被误伤。如若有匪徒上门,只要是一两个人,我们就动手。杀死一个是一个。”
她扑过去将水桶往地上重重一摔,几脚将水桶的铁把手解下来,塞到徐夫人手中:“拿着。如果那人再来,便用这个杀了他!”
寂静再次上演。
然而这一次的寂静与往日不同,仔细听,那其中有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有仇恨弥漫在空气中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时,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嘻嘻哈哈的人语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牢房里的人屏气凝神,开始了等待。
酒味弥散在空中,两个匪徒有些醉酒,摸索着将腰间钥匙取出打开牢房,醉眼往牢房里众人中一晃,大手一伸,便将芸娘和另一位妇人从墙边扯了出来。
下一刻,撕拉一声,芸娘的前襟已被撕开,露出里面的旧衣裳。
所有人都在等芸娘咳嗽。
然而时间还未到。
芸娘顺着衣襟被撕开的去势往边上一滚,面上做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哑着嗓子惊叫道:“不要碰我。老六呢,他怎的不来?”
两个匪徒被这话逗的一笑,停下手中动作。
她面前的匪徒捏着她下巴,笑道:“惦记老六?”他一把抓住她里间旧衣衣襟道:“爷让你尝尝男人味,你就知道,壮汉和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头,那滋味是不一样的。”他哈哈大笑过,手一用力,就要将她衣襟撕下。
芸娘立刻双手掰着他粗糙大手,咬牙道:“还有几个人?你们何不一起上?”
那匪徒桀笑两声:“小姑娘胃口不小,我生怕那洞里的九个兄弟一起上,你受不住这恩宠……”
九个人,减去这两人,还剩七人。不,至少还有一个妇人,至少还剩八个人!
撕拉一声,嫩白如玉的颈子闪花了匪徒那淫邪的眼。
咳嗽声同时响起。
------题外话------
中午十二点再来两更。
第203章 七个人(三更)
粗重的喘息声将整个监牢填满。
两名匪徒嘴里被茅草堵的严实,四肢被众人牢牢压住。
芸娘将别针从一位匪徒喉间拔出,立刻回头,问向徐夫人:“是哪个?”
徐夫人手中紧紧握着木桶的铁把手,一步一步走上前,死死盯着一位匪徒。
远处火把的亮光将她的影子拉长,仿佛地府里来的判官。
她的眼中喷出一波又一波怒火,抬脚重重踩在匪徒下身,那匪徒痛的低吼一声,四肢拼命挣扎。
一脚又一脚,徐夫人不停歇的踏了上去,很快,那匪徒的腰腹间便被鲜血染红。
然而这痛入骨髓的煎熬却未停止,一脚又一脚,一脚又一脚,每一步都像带了千万条刀刃割在匪徒原本用于传宗接代的家伙事上。
等脚踏声一停,连一息的时间都没有,铁把手重重的插进了匪徒颈子间,鲜血一喷而起。
另一个匪徒亲眼瞧见这一幕,还未等众人最后动手,已被惊吓至死。
众人将两个死人同先前几具尸体摆放在一处,匆忙用茅草和衣裳擦拭干净现场血迹,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还有八人,匪徒还有八人。他们这里还有十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