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春宫并不能贸贸然就拿去给戴冰卿瞧。
芸娘能红着脸接受,那是她此前多活了一世。
青竹能红着脸接受,那是青竹最初是从青楼里出来。
深闺小姐若是觉着脏了眼睛,那反而适得其反。
她忖了忖,将目光描向最老实的黄花,向她勾勾手:“阿姐,过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彼时黄伢正在远处骑木马,闻言咚咚咚跑过来,央求道:“阿姐我也要看。”
呃……芸娘道:“你还小,以后成了亲才能看。”
黄伢大喜:“阿姐说的可为真?我看上隔壁朱阿婶家的小玲姐姐,我能今日就和她成亲吗?”
谈论的是春宫而已,怎地又出来一场风流账?
芸娘蹲低,抚着他脸道:“小玲姐姐已经十八岁了,不适合你。你重新去找,往五岁以下的妹妹里去找,好吗?”
黄伢便愤愤道:“阿姐反对,你也反对,你们大人怎地这般现实……”
芸娘:“……”
黄花放下手中针线,闻声过来,从芸娘手中接过画瞧了一眼,脸蛋一红,立时便窜回了房里。
芸娘放了心。
连最老实的黄花都只是羞臊了一番,并未上升到被侮辱的高度,戴冰卿那里,八成有门。
当然,无论再唯美的春宫,那也是春宫。
她不好光明正大的带去,以防被戴夫人瞧见。
她选了当日的午间时分,众人用过午饭,都要歇晌,如此绕开戴夫人,将那春宫送到了戴冰卿眼前。
之后,戴冰卿的反应,便足以支持芸娘坐在安济宝面前,向他提出自己的恳求。
此时安济宝道:“二姑娘先去同戴妹妹说过,这几日我再看看这方面的医书。虽说郎中都算能贯穿各类,然终究有经验之分。像这类病症,只怕医术上也着墨甚少。”
芸娘明白,同他约好第三日便来寻他。
然而到了第二日,安济宝便被芸娘从医馆里拽出去,直奔了戴家。
不过一夜间,戴冰卿在此前的病症上,又新添了发烧高热,引得戴家内宅一团乱。
安济宝去戴家的时候,宫里来的太医正开了退烧的汤药。
瞧见安济宝要夺了他的差使,内心里几乎要跪地喊祖宗,只将此前诊治医案同安济宝交流过,便将这烫手的山芋交了出去。
经过芸娘此前的铺垫和劝解,再加上戴冰卿烧的迷迷糊糊,脱去戴冰卿的衣裳,并未花去太多时间。
芸娘原本不愿守在当场,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给先前太医打下手,不巧的很,她被锻炼成个熟手。
充当一回医助,够格的很。
此时,她只得手托托盘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安济宝将一根根噌亮的银针刺入戴冰卿的胸膛。原本浑圆的胸脯被扎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刺猬,她自己先吓的捂了胸口。
好在第一回 针灸时间并不长。
戴冰卿晃悠悠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羞臊的想一掌打向安济宝时,安济宝将将收了最后一根针,抬手一把挡住了戴冰卿的手。
然后这个色胚握住了戴冰卿的手,在她半裸的胸膛上方,笑嘻嘻道:“娘子日后想悔婚可是不成了,只能嫁我了……”
戴冰卿的脑袋连同胸脯,一起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芸娘觉着此情此景,实实有些辣眼睛,比她那春宫过分多了。
第325章 避雨(一更)
七月流火。
时近秋日,秋冬款式的胸衣已提前摆在了“好春光”的柜台上。
芸娘将京城和江宁的账目汇总,再算过一遍,将各股东的分红划分了出来。
原本李家四口的、柳香君的、殷人离的、江宁惜红羽的……各自多少银两,在账目上列的清清楚楚,然后分头送给各股东。
自然,经过了这几个月,到了七月,殷人离的分红不止几钱银子,也不止几十两银子。
芸娘在绸布包里包了两千多两银票和银锭,依然将细节在纸上写清楚,嘱咐晚霞送去殷府。
过了两刻钟,晚霞带着绸布包回来,将沉甸甸的银子搁在芸娘面前:“殷公子出了城,奴婢不放心交给旁人。只有改日再给他。”
芸娘便收了银子,重新拿出近几个月的账本细细回顾。
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月初江宁送来一笔账吸引了过去。
惜红羽做事越发细心,在这个账本里,还将芸娘此前在江宁定来应急的一百个胸衣成本列在上面。
包括材料费、人工费、甚至船资,事无巨细罗列的极其清楚。
芸娘细细将这些成本费用相加起来,再唤来黄花,将同样数量和造型的胸衣如果在京城缝制所需银两罗列出来,有了惊人发现:
在江宁批量缝制胸衣再运到京城,其成本比在京城所需,能便宜近四成。
这还只是建立在数量较少的情况下。
如若数量继续增多,其成本势必下降的更多。
芸娘激动道:“黄阿姐,如若我们只将胸衣中需定制的几样在京城缝制,将标准尺寸的胸衣部放在江宁缝制,再运回京城来卖,此法可行?”
自然是可行的。
这可是后世中,依照成本将原材料、生产、运输、销售分离的法子啊。
她当即便同黄花按今年京城胸衣销量预估出一个年数量,按旺季淡季之分,分配到每个月里去,再按每个月的数量,去向江宁下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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