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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那手却再一次抓住她的手臂。
    她再一次挣扎。
    他再一次抓紧。
    最后他顾不上那许多,直直用手环在她的腰际,往上一提,她双脚便悬了空。
    身畔那青年向吴柳如一顿首,冷冷道:“吴美人,请。”先行提着芸娘离去。
    待前方宫道转了弯,芸娘终于挣扎着落了地。
    她疾行几步,远远的同他分开,方恶狠狠道:“关你何事?要你来管?凭什么给我结仇人?”
    说起仇人,便又想起了方才的“谜底”,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叱道:“第二回 中箭是我点儿背,也就算了。第一回中箭却是因你?我凭什么背你那些情债的锅?!”
    她气的跳脚,那一身黑甲的殷人离却缓缓弯了嘴角。
    “你笑什么?”她简直莫名其妙。
    他笑看着她,轻声道:“你我那么早就有了牵绊,我高兴……”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只手颤抖着指着他:“你,我受伤挨痛,你高兴?你回回都高兴?我中了箭险些死了你也高兴!”
    他趁四处无人,便上前握着她手,深深看着她道:“生气对你身子不好,莫气了。等你我成了亲,你日日打我骂我,我一定不会还手……”
    “什么?你还想还手?”芸娘一脚踩在他脚面上,却见他面上笑意更甚,恍然自己竟被他带偏了方向,立刻跳脚道:“成亲?做你的春秋大梦!姑奶奶嫁猪嫁狗也不嫁你!”
    殷人离却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喃喃道:“我是猪,我是狗,你想嫁什么,我就是什么。”
    他抚着她面颊,轻声道:“今日我就去提亲可好?我想明日就同你成亲。在船上我每日抱着你睡,现下独守空床,我夜夜都睡不好。”
    芸娘一把推开他,直气的说不出话来。
    同武夫不能讲道理,她立时便要转身离去。他却牵着她的手挣扎不脱。
    她粗喘几口气,道:“很好,你爱牵,你就别后悔。”
    她一把将襦衣上纽子一松,扬声便大喊:“非礼啦……非礼啦……羽林卫欺负弱女子啦……”
    他忍俊不禁的看着她,等她喊完了一句,方道:“你将宫里的人喊来,瞧见你衣衫不整的模样,按皇上、太后、皇后,不拘哪位贵人的作风,少不了要为了宫里的脸面,直接让你我拜了天地。”
    她第二声运足了气的叫喊就此折在了口中。
    夭寿啊!她觉着自己要被气的再穿越一回。
    她一只手捂在腹部,他立时变了脸色,急道:“可是又犯了病?我们立时去看太医。”
    她一把将手抽出来,恶声恶气道:“离我远些,我看到你我就犯病!”
    他忙忙退开了几步,看她脸色稍好些,这才道:“我不气你,你要去何处,我送你去。”
    芸娘便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然他说他要送她,便真的要送她,不远不近的缀在她身后,仿佛一条尾巴。
    她被他气得如无头苍蝇见路就闯,更是不知御膳房在何处。
    她实在无法,只得住了脚,转头肃着脸道:“御膳房,你可知路?”
    殷人离心间有些奇怪,问道:“你因何事去御膳房?”
    芸娘冷哼一声,心道:让你们一众奸邪身败名裂之事。
    她并不答他话,只冷冷道:“若知,带路。若不知,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便瞧着她的脸色,先往一条路上而去。
    越往前方走,宫人们越多,三五成群、呼朋唤友,瞧上去竟仿似民间赶集一般,热闹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有瞧完了热闹之人从路上挤出来,迎面瞧见身穿黑甲的殷人离,便摇头叹息一回。
    殷人离心里便有些诧异。
    他有多诧异,芸娘心里便有多痛快。
    只怕青竹不但将事情办成了,而且办的非常好。
    时近午时,到了快用午饭之际。
    宫里的御膳房,除了按例给各主子做饭之外,一巷同居的官膳房和奴膳房,还要分别为宫中侍卫、宫内衙门及宫人们做饭。
    这一条小巷掌管着宫里几千人的饭食,若有人想在这处点起一片热闹,却担忧其扩散效果,那简直是小瞧了宫里人年年月月累积的那些可噬日月的寂寞。
    ------题外话------
    今天还有一更,在晚上9点。
    第436章 宫墙宣传栏(三更)
    御膳房旁边一面墙前,围着人山人海。
    青竹被挤出了人墙,将就着站在边上,不发一言,只笑嘻嘻的看着眼前喜人场面。
    她远远看见一位黑甲羽林卫,再瞧见那人边上的芸娘,不禁奇道:“阿姐不是烦他吗?怎地同他又走在了一处?那这画,还要不要揭下来?”
    众人围观的墙面上,六七幅大致相同的画作依次整齐排列,每幅画都是身穿便装的宫中侍卫神情痛苦或蹲、或趴、或侧躺的模样,衣裤和地上满是狼藉。
    那画师十分聪慧,整幅画虽是黑墨白纸而就,然为了能让众人认出来衣裤和地上的狼藉不是旁的,而是米田共,还专程调制了黄色颜料,将其或深或浅的描绘出来。
    这六七幅画每幅都差不多,若说有不同,便是每一幅中都分别突出了一人,将那人画的比旁人大上许多,面目画的清清楚楚,便连一点痣都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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