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时,突然身后有一只手,轻轻抓着他的袖子摇了一下,轻轻的就问了一句:“韩慎,图书馆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别人叫他韩慎、韩教授,韩主任,韩慎都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那是一种称呼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好比,上一回苏湘玉到他那儿去喝茶,他就知道她喜欢喝茉莉花茶一样,只要苏湘玉喊他的名字,他就会有一种,这个女人自己特别特别熟悉的感觉。
而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一听到苏湘玉的名字,就会觉得自己特别难过。
那种难过堵在胸口,经常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这象话吗,要叫叶向东那个小崽子知道他的心里居然这么龌龊,他还活不活了?
所以,突然之间,韩慎当着众的面就搧了自己一耳光。
“韩教授,您甭生气啊,不就几千册书嘛,真要影响到政策,咱们让侯勇把它全给烧了不就完了吗?”乌书记一看韩慎居然在抽自己的耳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直觉,还是这批书惹出来的祸事儿。
韩慎其实不敢回头看苏湘玉,但是,那种悲伤的感觉特别的强烈。
“秦始皇焚书坑儒,知道秦朝最后怎么样了吗?”韩慎说。
乌书记是个当兵的出身,不读历史啊,所以,他转身看陈局长呢:“秦朝最后怎么样啦?”
陈局长不好说秦朝最后因为焚书坑儒而完蛋了,但是也皱着眉头,就轻轻摇了一下头。
韩慎于是说:“赶紧开门,不论冯明逊还是侯勇,都不能叫他们碰书,把他们给弄出来啊。”
乌书记听到韩慎的话,才跟心里有了定心丸一样,回头对陈局长说:“赶紧的,让你们的人把门开开,把冯明逊和侯勇俩都给我弄出来。”
陈局还没说话呢,在下面突击撞门的公安干事来了。
“下面连着几声枪响,应该是冯明逊或者侯勇俩人,其中一个的手中有枪,现在没枪的那个应该已经被打倒了,现在活着的是那个有枪的。。”公安干事说。
不止乌书记,就连陈局长都给吓了一跳。
“枪,哪来的枪?”
“牧民们几乎人人有土枪,咱们县城有枪也不惊奇啊。”公安干事说。
这下,陈局长的脸色都白了。
土枪打兔子不算啥事儿,但是,要真的额尔县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门撞开了吗?”陈局紧接着又问。
公安干事说:“差不多撞开了,但是,现在我们不清楚里面拿枪的人到底是谁,所以,我们来请示您,该怎么办?”
不论里面现在活着的是冯明逊还是侯勇,只要开了枪,就是亡命之徒了。
公安也是人,而且,遇到这种事情,肯定大家都会自觉的踊跃上前。
但是,面对一个敢开枪的亡命之徒,第一个往里面走的人,那就是用来挡子弹的,你不能随便去,肯定得听局长的安排。
陈局回头望着来汇报的小干事,还在犹豫。
小干事立刻说:“那就我去吧,没问题。”
陈局哽噎了一下:“你就算了,你还没结婚呢,找个结了婚,年龄大,孩子大点的,让他先破门。”这种,好歹有后,死了也不怕。
“好呐。”小干事给陈局警了个礼,转身就准备跑了。
不过就在这时,有人骑着辆自行车,老远的冲过公安的警戒线,一路就冲到陈局面前了。
“陈局,最近还好吧?”来的是叶向东,九月的天气还挺热,这家伙跑了一额头的汗,长腿一抵,就把自行车给支停了。
陈局一直挺喜欢叶向东的,因为这家伙为人热忱,仗义,没有那种二代公子哥儿的派头,工作上是真扎实。
但是,按理来说,他应该刚下班,他跑来干嘛?
“是不是有人持枪,并且躲在地下室里不肯出来?”叶向东说。
这不明摆着嘛,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叶向东把自己的自行车给支停了,然后说:“那俩人,一个叫侯勇,还有一个叫冯明逊吧,这样吧,因为冯明逊是我爱人农场里的生产主任,这事儿啊,你们都甭管,我给咱们破门吧。”
“你,你这样子咋破门?”陈局说。
叶向东从自行车的后座上,就把自己那杆老卡壳的土枪给拿下来了:“您难道忘了,当时在秘密工厂的门外面,那六条獒狗,其中五条是我打死的吧?”
奔跑中的獒狗,他一杆卡壳的土枪,一枪一个,确实,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但是个真正的神枪手。
“那就你吧,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陈局说。
叶向东扛着自己的土枪,左右一看,哎哟喂,眼睛是真不舒服,因为苏湘玉一直和韩慎站在一起。
拿着杆土枪,他本来想把韩慎给拨开的。
但是,苏湘玉贼自觉,一看他目光扫过来,两只大眼睛一瞪,细腰一扭,转身就离开人群,躲到老远的地方去了。
“我一直说我爱你,你不信。”叶向东一边吹着小口哨,一边打量着,看别人有没有在偷听自己说话。
“滚远点。”苏湘玉说。
“要是我把冯明逊救出来,你就相信我爱你,好不好?”叶向东又说。
事实上,就在刚才,公安干事说里面有个人死的时候,苏湘玉觉得,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冯明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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