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登记好王虎的信息之后,就叫了人带他们进了院子。
带路的人把他们带到大概是演武场的地方,交代他们:“别乱走,等会儿人齐了,还有一关考验要过。”
林狗子这样一听,就大概猜到,这里的人应该还会考验下应招的这批护卫的武力。武力合格了,才会确定被招为护卫吧。
“狗子哥,你别着急,等我过了考验就和管事的说你的事。我少要些工钱,他们应该会同意我带你去京城吧?”王虎脸上满是不确定。
王父一言不发,他觉得儿子大了,该自己拿主意了,所以不想过多干涉。
林狗子拍了拍王虎的胳膊,当作安慰:“没事,他们要不同意,我自己想办法。”林狗子本想拍拍王虎的肩膀,但王虎比林狗子高了一个头,林狗子就懒得费那劲了。
王虎满心感动,狗子哥就是人好,此时最忐忑的应该是狗子哥吧,他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等了大概一刻钟,前来应招的人才终于到齐。
大概是得到了通知,本次招收护卫的主事人才不紧不慢的走过来。那人大概四十来岁,看上去一脸精明严肃。那人身后还跟着个急得团团转的老头,一手揪着自己的胡子,一手时不时碰碰那主事人的胳膊。
待他们走近了,林狗子才隐约听到那老头似乎在拜托那主事人什么事:“……廖管家,你帮我求求情嘛!之前交接一向都是五天的,现在要三天就交接完,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嘛?我要有那本事……”
被称作廖管家的人轻描淡写地打断那老头的话:“你有这工夫在这纠缠我,不如自己去想办法。少爷本来要两天就交接完呢,我已经帮你多争取了一天。”
那老头听廖管家这样说,不敢再多做纠缠,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
而廖管家不再管他,走到演武场前自顾自安排场中的人比试。
林狗子只稍稍瞄了一眼那边的情况,就不再多做关注。走到发呆的老头身边叫醒他:“先生,能方便说说为什么事发愁嘛?”
老头醒过神来白了林狗子一眼:“小屁孩,别瞎打听!”
林狗子虽被鄙视了,却也不以为意,这具身体的外表确实看着年龄不大。
林狗子厚着脸皮继续问:“嗐!先生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嘛?呸,口误口误!”
一时嘴顺就说了不该说的,林狗子眼看面前的老头黑了脸,连忙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我是说先生有什么为难的,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嘛。就算也还是没有办法,倾诉下也能缓解下心情嘛。”
老头看了看眼前的小子,他不认识,估计是陪亲人或朋友前来应招护卫的。小毛孩子都闲不住,许是嫌的无聊了,刚才又听了他和廖管家的只言片语,好奇了才过来瞎打听吧。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我是这里的账房,负责府里的生意交接。以前交接都是五天,这次少爷想要提前回去,硬是把交接的日子给提前了。本来要是其他的账房也在,提前了也没什么,大伙一起努力努力,这事情就解决了……”
听着老头这话,林狗子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庆幸自己厚着脸皮多问了些:“先生,不就是缺账房嘛,这有什么难解决的?我的算学就很好,要不我去给您帮帮忙?”
老头正为自己有这闲心和眼前的小孩瞎扯感到懊恼呢,真是愁昏了头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抓紧去算账呢。听到林狗子这话不禁翻了翻白眼:“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说着迈步就要离开,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
林狗子转身和王父交代了声:“王叔,我有事儿,你们不用等我了,替我和虎子说一声。”
王父刚才已经注意到林狗子的行为,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就点点头应了声“知道了。”心里其实是对林狗子的打算不抱任何希望的。
林狗子快步追上已经要走远的账房老头:“先生,您可以考考我嘛!就算我帮不上您什么大忙,也可以帮帮您小忙嘛。我又不问你要工钱……”
老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要工钱就证明有其他想要的,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老头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却也没赶跟在身边喋喋不休的林狗子。
林狗子跟着老头出了院子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来到了一处作坊式的地方。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忙碌着,林狗子打眼一瞅,原来是处造纸坊。
纸坊的人路过老头身边时都会打声招呼:“徐老。”原来这老头姓徐,看样子在纸坊的人缘不错。
徐老头来到一间堆了不少箱子的房间,走到书桌前坐下,掀开面前的账簿,打算让面前的小毛孩子知难而退:“本纸坊一月可生产两百刀上等宣纸,共需耗费材料成本一百六十两白银,人工成本四十五两白银。”
徐老头一边拨弄着手边的算盘,一边接着道:“运到京城需耗费运输成本两百八十两白银,此时京城的宣纸价格为每刀九两白银,若两百刀都售尽,纸坊可盈利多少呢?”
徐老头话音刚落,林狗子就斩钉截铁地答道:“一千三百一十五两。”
徐老头本还在不紧不慢地等着林狗子出丑,让林狗子认清只识几个数是不能做账房的。不过林狗子一看就是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小孩子,可能连字都没识过,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也是可以理解的。徐老头不爱跟孩子计较,但让孩子清楚的认清自己还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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