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夫人笑呵呵的搂着霍沁,心中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慰藉:“母亲有些事想岔了,总是记挂在心上,反而叫你也看出来了。”
霍沁是真的深受卫国公夫人宠爱,卫国公夫人连生两个儿子,就想要个女儿,这个女儿也是来之不易。卫国公夫妇对这个女儿是千娇百宠的,要什么给什么。好在霍沁本人也争气,长大到如今性子也没有歪,反而是个懂事。
这会儿听到卫国公夫人这样说,霍沁便开解道:“母亲不要想太多了,您是卫国公夫人,在府上除了祖母,您就是唯一的女主人,您做事只要俯仰无愧,又何必因为未曾发生的事这样担心害怕呢。”
卫国公夫人笑了笑,点点头:“沁儿说得对,母亲知道了。多谢母亲的沁儿。”
霍沁呵呵一笑,又说起了围场的开心事儿,逗得卫国公夫人开怀大笑。而霍沁想到了那一日在马厩宁禾县主秦鸯的举动,她突然有些难过,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卫国公夫人。
卫国公夫人虽然在有些事情上糊涂,但是不代表她这个人糊涂。霍沁这点小心思也还瞒不了卫国公夫人,叫卫国公夫人一问就给问出来了。
霍沁和卫国公夫人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可说的,霍沁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卫国公夫人听得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对秦鸯的感官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当时我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想用发簪去刺那匹马……”霍沁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而且对秦鸯的做法也十分不赞同。
发簪刺马,本来就很危险,若是马儿发狂的话,一脚踢过去,那秦鸯非死即残。即便是马儿没有踢秦鸯,可秦鸯表现得这么喜欢那匹马儿,却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想去伤害那匹马儿……这样的举动到底是喜欢,还是占有?
又或者说,秦鸯只想抢一下别人钟爱的东西……?
发现自己有这个危险的念头的霍沁立刻停止了思维继续扩散,她宁可相信秦鸯只是因为一时之气,而不是真的如她像的最坏的结果那样。
卫国公夫人皱着眉头,她是没有想到秦鸯面上看起来温柔端庄,心地却如此狠毒。
朝阳郡主和宁禾县主,这两个人对上了就像是针尖对麦芒。秦鸯因为曾经得过她的暗示,对她次子霍无舟有一种势在必行的决心。而陆宓这个人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在表示寸步不让,也给出了一些婉转的提示。可秦鸯就好像听不明白一样,十分执着……
卫国公夫人叹了口气:“沁儿,母亲有些话忘记告诉你了。这人哪,千万不能只看表面。若是你只能看到表面,那就不能轻易的相信这个人。因为人心是世界上最容易善变的东西,谁也说不准,谁也不好拿捏。母亲老了,常常犯这样的错误。若是以后母亲还有这样的错误,沁儿就提醒一下母亲,让母亲及时醒悟。”
这一番话出来,霍沁就知道卫国公夫人的态度了。她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卫国公夫人怜爱的摸了摸霍沁的发:“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二哥的婚事不日就会定下来。等到你二哥的婚事定下来,你大嫂也该进门了。”
说到这个,卫国公世子成亲的日子也快了呢。卫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忙活这件事,原本春猎卫国公夫人是不来的,是老太君让卫国公夫人去散散心,自己把世子成亲的事情接到了自己手上,卫国公夫人这才跟着一起来了春猎。
“好啊,到时候府上又多了一个疼爱我的人。”霍沁欢喜的抱着卫国公夫人的腰撒娇。
卫国公夫人这会儿却不敢对这个长媳抱有太大的希望,当年她依稀猜到了长子喜欢的人是宋家的嫡次女。可是出于宋家的门庭考虑,也是出于卫国公府的身份地位考拉,卫国公夫人还是选择了宋家的嫡长女。
虽然婚事定下来之后,老太君和卫国公都对此有过疑问,却也没有问责于她。于是她就心安理得的过了这么多年,可事到如今了,她反而不敢继续心安理得了。
她想到了当年老太君说的话,‘宋家长女被娇惯着长大,素来是个金贵娇气的主儿,往后带她处理事务须得小心些。毕竟是要做长媳宗妇的,不能总是处篓子……’
现在想起了老太君的话,卫国公夫人心中不免有些愧疚的想到自己当年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宋家家教不错,想必也不会很吃力,况且宋如娉身为嫡长女,自然也是应该一应俱全都会的。
老太君当时对她的盲目自信只怕是没什么话可说,到了现在,卫国公夫人才想明白了老太君当年话里的意思。
宋如娉是宋家的长女,宋家夫妇对这个嫡长女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事儿都由着她,养得宋如娉一个嫡长女心思简单,不识庶务……
想到这些是,卫国公夫人心里就无比的愧疚。尤其是长子霍无珩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跟她说过一个‘不’字,更加没有因为这件事闹过脾气。让她也以为长子对于宋如意也是可有可无的……
“唉……”卫国公夫人想到自己做的这一桩糊涂事,忍不住就想叹气。
霍沁不知道大哥婚事的还有这样复杂的一件事掺和在里头,这下看到卫国公夫人叹气,便关心的问道:“母亲您叹什么气呢,大哥成亲是好事儿呀。”
卫国公夫人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件事,转移了一下话题,霍沁便不再纠缠这个事儿不放了。对霍沁来说,没有什么比卫国公府阖府上下都安康喜乐更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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