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是经常听她四嫂抱怨,在四嫂的嘴里这位大嫂子是个傻的,好吃好喝的供着桩子,结果一个娘都没落着。四嫂还说现在不愿意喊一声娘,将来指望他养老恐怕也是个问题。
不过,看大嫂子这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人家丝毫不介意。
大嫂子笑的前仰后合,抱孙子这可是对她最大最好的祝福了,她能不高兴。
大嫂子笑过之后,凑到安然身边好奇的问道:“说起来,我还没恭喜你呢,你们家今年是不是准备来个三喜临门啊?”见安然疑惑的看着她,大嫂子一拍脑子,“瞧我,你还不知道吧,你四哥如今可是升上咱们公社的书记了。还有你七哥,不也跟那个杜知青订了婚。杜知青多好啊,长得漂亮,又有文化有本事,可惜我家桩子没这个福气。”
焦阳虽然也是知青,但跟杜知青比起来差远了。不只是杜知青就是跟她们公社的白雪、柴月相比较都不够看。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本来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一旦变成现实就会产生不满。
大嫂子以前只盼着桩子能娶个媳妇就好,哪怕是个二婚的、有残缺的也成。如今忽然定了焦阳这个勤奋的城里姑娘,她又不自觉的拿焦阳跟别的知青比较,觉得焦阳不过如此。
安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说你家桩子什么德行,你还真敢想,咱们整个公社有几个大学生,就桩子那样的还敢肖想杜雪薇?
大嫂子说完就有些后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瞧我这张嘴,我不会说话,安然你别介意,嫂子的意思是像杜知青
这样的人配你七哥刚刚好。对了,你娘有没有说俩人啥时候结婚啊?你七哥年纪也不小了吧。”
安然呵呵假笑两声,“我这不刚下车,还没见着人呢吗。”村里吃酒席都是有讲究的,她们虽然一个姓,她也叫对方一声嫂子,但对方应不应该来吃酒席安然不知道。
况且酒席不是白吃的,去的人都要随礼,在这个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年代,很多人为了省这几毛钱并不会去别人家吃酒席。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家,比如她大伯、二伯家。
大嫂子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我只顾着拉着你说话了,忘了你刚回来。行了,我也不耽搁你时间了,你快走吧。我也给回家做饭去了。”
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安然自己忙着赶车情有可原,谁能想到这个大嫂子居然还要回家做饭。
别人家的事情,安然也不打算多问,相互道别就往家里赶去。
回家正好要经过知青们现在住的地方,她在大门口正好碰见过来找杜雪薇的姚春花。
“安然?”姚春花眨眨眼,一看还真的是自家小姑子,“你咋回来了?”随后又反应过来,老七跟杜雪薇要结婚的事,安然肯定知道,她不回来才怪。自己真是问了一个废话。
“你还没吃饭吧,走,先回家,嫂子给你做点吃的。”知青点她也不去了,接过安然手里的行李就往回走。
安然拉住姚春花,“四嫂有事忙自己的就行,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她四嫂这个时候去知青点肯定是有事的,她也不好耽搁对方。
姚春花摆摆手,“我能有啥事,这不是老七下个月要跟雪薇成亲了,娘让我来看看,商量一下彩礼的事。”
杜雪薇是城里姑娘,按理说这个彩礼应该按照她们那边的习俗走。只是老七上头有好几个哥哥呢,大家娶得都是本地姑娘,彩礼都差不多,老七这个要真按照京城那边走,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老太太怕几个儿媳妇心里有想法,这才让姚春花过来问问,意思是她这边会按照老家的规格来,至于老七私底下会不会给加点,她不过问,全看老七的意思。当然嫁妆也是如此,跟其他几个儿媳妇一样,她并不会强制要求杜雪薇带多少嫁妆。
忍了一路,回到家,安然拉住要去忙活的姚春花,“好四嫂,我现在都快郁闷死了,你就告诉我吧,这好端端的怎么七哥就跟雪薇好上了?七哥也真是的,我问他他也不说,我这都快急死了,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怪异。”
姚春花听了这话脸色也有一些不好看,她本就不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这会儿对着跟她感情好的小姑子就想把事情说出来。
话到嘴边,想起老七临走时候的嘱咐,她咽咽口水,“这,哎呀,你七哥走的时候说了,不让我告诉你,你想知道就去问雪薇吧。别来问我。”
像她这种喜欢跟人分享八卦的人,要她保守秘密还真是一件难事。再说这事她并不觉得雪薇和老七有错,安然也不是外人,为什么就不能说呢?恰恰相反,她觉得这事就是天意,不然怎么就让老七撞上了。
安然嘟嘟嘴,哼了一声,“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瞒着我,打量着我不敢去问咋地?”她等会吃了饭就去找雪薇问这事,她跟雪薇可是好几年的感情,就不信雪薇也会不告诉她。
姚春花看着安然的小女儿脾气,无奈的笑笑,“你啊,都快要嫁人了,还这样,小心陆闻不要你。”
“他敢。”安然双手掐腰做刁蛮状,随后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她想起来刚才在车站遇到的那个大嫂子,“四嫂,就是咱们前街那个大嫂子,我今天碰到她了,听说她家桩子找了个知青媳妇,后天办酒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