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哆哆嗦嗦:“两位公子,本店虽小,却是几十年祖传老店,绝对和细作没有勾结。”
安王但笑不语,就看谢凌昭怎么圆谎。拿一家小店做筏子,脸皮忒厚。
谢凌昭双眉一皱:“这几日是不是北边来了一群贩卖骆驼之人?”
掌柜的赶紧点头:“是是是,他们来了十多天了,每天往南市上做买卖。不过小店只是提供住宿,可没有丝毫瓜葛。”
谢凌昭点头:“那就是了。据悉这些人里混进了细作,你这店可要负连带责任。”
掌柜的一听西疆那群人竟然出了细作,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跪着苦苦求道:“两位老爷,小店小本经营几十年,这条街上老街坊谁不知道我家从来都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借我们十个头百个头也不敢有歪门邪道的心思。只是南来北往人多了,难免鱼龙混杂,可我们店是清清白白,还请两位老爷宽宥则个。”说着就 “咣咣咣”磕起头来。他认出了谢凌昭腰间所配绣春刀,心道沾惹上了锦衣卫,只怕自己有理也要死上一回了。
没想到谢凌昭微微点头:“我们秉公办事,不会凭白冤枉你。自有人去捉拿细作,若有需要再来找你回话便是。”
掌柜的愣在地上,满脸不敢相信。只要被锦衣卫盯上,还没听说谁能好皮好肉出来,没想到他一求,这位大人竟然就答应了!哎呀,晚上必须拜拜菩萨。
小伙计因为年纪轻无知无畏,反倒比掌柜的反应快,拉着掌柜继续磕头,满嘴都是歌颂青天大老爷的,恨不能将谢凌昭夸成一朵花。
看着谢凌昭转身离去,安王忍不住翻了一个深深白眼。要不是知道这姓谢的为人,还真会以为这厮是在一本正经办案。
拿平头小民做筏子当借口,不要脸!
到了外面,谢凌昭面庞稍稍松了下来,刚刚差点没找到借口,好在有没有细作他说了算,圆谎简直太简单。
安王皮笑肉不笑:“谢大人好大官威呀,你一开口,京中谁不怕呢。”
谢凌昭敷衍一般弯了一下腰:“王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为朝廷办事。”
安王:“……”满嘴仁义道德忠君爱国的,果真没几个靠得住。“是为朝廷办事,还是为自己私欲办事?不知道谢大人盯着一个女人,是为何意?”
谢凌昭正色道:“京城谁不知道我不喜女色,王爷这是说笑了。”
安王冷笑:“本王也并未说你喜女色,说不定你是想将一女子捉拿归案呢,谢大人真是不打自招。不过自己是个几斤几两,心中应该有数才是。”
“为了一个女子,王爷就将咱们打小的交情抛一边去?”谢凌昭反问?他不信,安王这种人能真心将一女人放在心里。
看对面之人还在试探自己,安王抱胸正色:“交情值几个钱,你可以一试,但后果也要承受得住才可以。”父皇再喜欢姓谢的又如何,终究是姓谢不姓曲。
谢凌昭静默片刻,往远处一瞧,笑道:“王爷说笑了,我这样的人哪里会喜欢女人,不过是好奇王爷为何喜欢这人罢了。贵妃娘娘对您寄予厚望,我也怕您被有心人给缠住。不过,真正喜欢那个女人的人来了,您瞧。”
顺着谢凌昭手势看过去,安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想一刀捅死眼前两人算了。
谢凌昭这样的,虽然惯会使阴招,但他深信姚妍不喜欢这样的。但唐云正,简直是给她量身打造一般。也是奇怪,明明唐云正与姚妍并无交集,可两人一见面就谈得来。且他见过,姚妍面对唐云正十分放松亲近,比待他真诚百倍。
心中虽恨不能捅死唐云正,安王还是笑眯眯往前迈了两步,爽朗笑道:“云正兄,别来无恙,今儿不上衙,是家中有事?”
看安王这番做派,谢凌昭嘴角撇了一撇,假热情。宫中老人都知道,安王若热情起来,保准后面有冰碴子等着。
唐云正哪里知道这些,受宠若惊道:“王爷莫如此称呼,让卑职无地自处。今儿家中却是有喜事将近,所以跟上官告了半天假。”自从上次交谈江南水患之事,唐云正觉得安王此人并不像传言中只会祸害捣乱,反而心系百姓,值得交往。
安王心中警铃大作,惊道:“是何喜事?”
见安王如此大反应,唐云正觉得有些怪异,还是回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母亲进京,想买一所宅院,今儿打量一番。”
安王点头笑:“很该如此,只是房子就在附近?”谁家有房?他要提前买下来,绝不能落入这小贼手里!
唐云正摇头:“并未在此,只是想请一好友帮着出出主意,看哪里更合适。”边说脸还红了,十分青涩小青年模样。
安王:“……”这小贼笑得这样荡漾,好不要脸!为何天下不要脸之人都让他碰到了,呜呼哀哉!
谢凌昭附和:“选房这种大事,咱们男人太过粗心,确实不太合适。看唐公子这模样,对方必是未婚妻子?”
唐云正连脖子都红遍了,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暂时还不是,别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只是一投缘好友而已。”
安王和谢凌昭对视,无语。
气氛一时尴尬,唐云正想着他虽因状元风光过一阵子,但地位却与这二人天差地别,很识趣得想要离去。文人嘛,并不想攀附谁。
见唐云正要告别,谢凌昭笑道:“唐状元大才,殿试一片治理水患、增加农田的文章让圣人经验。让我说,王爷正领命负责水患,当真需要唐兄这样人才辅佐协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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