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7页
    茶能清心静气,可想到昏迷不醒的儿子,又惆怅、烦躁了。
    人近中年丧子,是个大悲剧!
    至于邵蓉,因了这个悲剧,面上愁云惨淡,心间惴惴不安,有点要被秋后算账的恐慌。她坐在老式的木质沙发椅上,即便铺了一层软垫,还是觉得僵硬硌人。
    她早就如坐针毡了。
    直到钟玉的出现。
    他由着一位老仆引至客厅外的台阶上:“钟先生稍等片刻。”
    沈家老宅规矩很重,等级分明。
    钟玉是喜好自由的,感觉到这里的压抑束缚,扯了扯领带,长呼了一口气。
    没一分钟,沈长黎从里面迎了出来,笑道:“请——”
    钟玉回以一笑,面上轻松,心里却有些紧张:不知道沈长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沈长黎带他进了客厅,向父亲介绍:“爸,这位就是您喜欢的那个主播钟毓秀。”
    沈老叫沈宏天,为人老派,有尚古情结,很喜欢古典的东西,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潮流,让他很是不喜。
    直到看到钟玉的直播。
    原来现在的年轻人也有一些“另类”的,会煮茶、会弹琴,还会写诗作画,会去向大众传达古典文化的魅力。
    不错。不错。深得我意。
    于是,年过七十的沈老就成了他的粉丝。每天定时打卡、打赏,还给自己起了个昵称【洪福齐天】,现在更是借着儿子的手,跟偶像见面了。
    “我知道。我认识。阿秀,阿秀——”
    沈老喊得亲昵,眉目间尽是慈爱:“来,快来,我们下棋。”
    他就是觉得钟玉会下围棋。
    甚至比儿子沈长黎的棋艺好。
    钟玉确实会下围棋,为了钻研这门学问,还特意拜了一位围棋大师。
    只是——
    剧情似乎不对?
    沈长黎约他过来,难道就是陪沈老下棋?
    目前看来是这样。
    沈老跟他下棋,连下三盘,两输一赢,颇有些意犹未尽。他看钟玉越发喜欢,像这样多才多艺的青年太少见了。他很是可惜自己没个女儿或者孙女,不然这样优质的青年就是他家的了。
    钟玉又结束了一场对弈,摸着白子思量着沈家父子行为背后的意义:沈老应当是他的粉丝,言语间很是欣赏他。沈长黎大概是出于这层缘故,知道了他的存在,更甚至派人查了他的身份。那么,他让他来,是出于圆父亲见偶像的心愿?他是被利用了?
    心情有点不爽。
    他可不喜欢被人算计!
    钟玉借口去卫生间,给沈长黎打电话:“你什么意思?拿我给你父亲解闷、当乐子?”
    沈长黎的声音里含了几分轻慢:“怎么?不乐意?”
    “乐意你妹!”
    他被气得爆粗口了:“沈长黎,别以为自己出身好,就可以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中!”
    沈长黎:“……”
    这是炸毛了?
    他收了那点不正经,挂断电话,走向了卫生间。
    里面传来抽水声。
    他等了片刻,门打开,看到钟毓秀拿着锦帕擦手,一语奔主题:“钟毓秀,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在帮你。”
    “胡诌!”
    “继续胡诌!”
    他给他两声冷笑,觉得沈长黎把他当猴耍。
    事实上,沈长黎并没有把他当猴耍。
    他的侄子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喜欢玩赛车,不想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嫂子邵蓉想让他妹妹给儿子冲喜,见钟景则不放人,还各种搞事情。究其原因,不就是看他们草根出身、势单力孤、好欺负?而他好心为他找大树,他还不知道往上靠!
    可见,他也没有他想的那般聪明!
    沈长黎便把话说的直白些:“你妹妹的事,我嫂子做的不好,她为儿子的事几乎是急疯了。邵家那位夫人跟她关系好,也跟着一起疯。两个女人一台戏,你现在有机会进戏里当个太子爷,从而镇住他们。”
    钟玉:“……”
    他是真玩不来这些弯弯绕绕。
    豪门生活真心累!
    他吐槽:“沈先生,你什么意思?能用人话解释下吗?”
    沈长黎解释了:“……你可以跟我爸爸拉近关系,嗯,顺道把你家妹妹带过来,我爸一直遗憾没有个女儿或者孙女,你妹妹那么漂亮、可爱……”
    钟玉明白他的意思,曲线救国,用沈老来牵制沈夫人。
    只是——
    他挑挑眼眸,冷笑了:“你确定他见了我妹妹后,不会想着把她当孙媳?”
    他疑心病、防备心都很重,除了家人,很难给予信任。
    沈长黎不料他会这么说,也给堵住了,好一会才说:“你多虑了。我爸不是那般迷信之人。”
    钟玉不信他的话:“恕我直言,沈先生,我没感觉到您一点诚意。”
    他来脾气了:“你明知道你嫂子做的那些事,为什么还一直保持沉默?你授意我去抱你爸的大腿,为什么不直言相告,他的大儿媳是个仗势欺人的恶毒女人?!”
    他的反问犀利的直抵人心。
    沈长黎摇摇头,淡淡一笑,笑里有几分无奈:“抱歉。我不能客观对待。那是我的侄子,从小看到大的侄子。十八岁,还没你大,人生才开始,就昏迷不醒。他的妈妈,我的大嫂,快要撑不下去了。她的做法荒谬、蛮横、不合情理,甚至有些违法,可谁能忍心去苛责一个快要失去儿子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