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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看如今阿姐的表情,嘉言又摇摆不定了:难道、难道真是……
    “阿言!”身后传来声音,打断她越想越可怕的脑洞,“三娘醒了?”
    嘉言回头,一连串喊出来:“阿爷!阿娘!哥哥也来了……阿姐醒了,刚醒!”
    说着让开位置,让太医把脉。
    幸运得很,伤口虽然又细又多,也有极深的,看起来可怕,却没有伤到要害。既然人醒来,退了烧,也就无碍了。太医检查过,向始平王夫妻父子报过平安,又开了方子,建议静养。
    始平王一一都应下。
    既无碍,王妃就不再挂心,又心疼嘉言守了几日,带了嘉言下去。始平王又把昭熙赶了去守门,嘉语于是知道父亲有话要说。
    始平王瞧着女儿被包得密密实实的脖子和手臂,实在心疼,连声问:“还疼吗?这屋里冰可够用?热不热?”
    “不热……也不是特别疼,”嘉语被看得不自在,“太医都说没事了,阿爷也不用这么紧张。”
    “哪里能不紧张,幸好没伤到脸。”始平王愁眉苦脸地叹气。一点都看不出“幸好”的痕迹。
    “阿爷!”嘉语实在受不了父亲这么婆婆妈妈,“阿爷是有话要交代吗?”
    始平王又叹了口气,犹犹豫豫地道:“太医说你要静养——”
    嘉语:……
    “也不是有话要交代,是有些事,须得问你。”磨叽了半天,始平王总算说到了正题,“当日,就你受伤那日……”
    这些问题,嘉语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想过,总会有人来问她,不是父亲,就是太后,相形之下,父亲比太后好对付太多了。
    不得不说,如果她当真全无防备全无后手的话,这会儿恐怕已经是地下一鬼了。
    贺兰袖想杀她……原来贺兰袖还是想杀她。嘉语心里不是不意外的。她从来不觉得她和贺兰袖之间有和解的可能,无论她话说得有多动听,但是也从未想过,她拿到萧阮的婚约之后,还是想杀了她。
    就在这宫里,就在太后和始平王妃的眼皮子底下——于璎雪那次还是借刀杀人,这次是亲自动手了。
    是她太心慈手软了吗,嘉语觉得自己是真该好好反省。
    贺兰袖的这个布局对她来说,难点在于,即便她能活下来,也无法对人解释,她为什么被困。
    前世今生,是只属于她和她的秘密,这点默契,她不敢打破,想必贺兰也不敢。
    嘉语定定神:“那日宴后,我被送去玉琼苑,和往常一样看了半卷书,茯苓送小食上来,我吃了几颗雪梅,半盏酪浆,就歇下了。那一觉,像是比平常睡得要久,要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凤仪殿——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是凤仪殿。”
    “你没有去过,自然不知道。”始平王自己找了解释,又问,“什么时辰?”
    “寅时,屋里有沙漏,我当时留心看了。”
    “好孩子!”始平王赞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三儿平日里有睡得有这么沉吗,还有她那个婢子,叫什么……茯苓,也说睡得沉,这一个人睡得沉不奇怪,两个人……怕是有问题,“然后呢?”
    “然后醒来,就看见表姐和皇后……”
    嘉语回想当时情形,虽然很大程度上,她不相信时光倒流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但是谁知道呢。她心中有怨,命运安排她重来,贺兰心中有憾,命运给她机会,谁能保证,陆靖华这样恨意滔天,就不会逆天改命?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她明知道贺兰袖不怀好意、贺兰袖说的每个字都不可信,却还是忍不住慌慌张张地去看沙漏。
    她是在害怕,她害怕那个万一——
    黎明的云彩和日色,记忆里的血渍与狰狞,之后、之后——她眼圈一红,始平王难免慌了手脚:“三儿?”
    嘉语吸了吸鼻子,带上哭腔,有真有假:“表姐、袖表姐说前日皇后成亲大典上的意外,是我做的!”
    始平王皱眉,脱口道:“荒唐!”且不说他的三儿从来都安分守己,和陆皇后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光说众目睽睽之下,完成这样一件大事,所需动用的人力、物力,根本就不是三儿做得到的。
    事发之后,只差没掘地三尺,也没找到元凶,也没弄清楚事情经过,就只丢了个南朝细作出来顶缸,如何能扯到他的三儿身上了!
    还贺兰氏指证!
    素日里见她还算有分寸,谁想竟是这么个不晓事的东西!这等话是可以胡乱说的吗?这是恩将仇报!
    莫非是有人指使?定然是有人指使!不然贺兰氏……贺兰氏也就是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闺中小娘子,知道什么!始平王眼眸里飞快掠过去一行阴影:那必然不是针对三儿,而是针对他,甚至是针对太后!
    会是谁呢?
    始平王这里反复揣测,嘉语又说道:“我当时就说不是了,怎么会是我?陛下大婚那日我都没出门,也没打算过来赴宴,要不是母亲叫我陪阿言走个过场,我都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我和陆皇后可没有过节,表姐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但是陆皇后就很生气,然后就动了手,她力气很大——”
    看来嘉言勤练骑射倒是对的,三儿……始平王看着嘉语伶仃的手腕,心疼地想:三儿还是弱了。不过谁料得到呢,陆家这女儿养得也太糙了吧,好端端娇花一样的小娘子,一言不合就动手——这特么还是娇花吗,这是狗尾巴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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