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为难。”
嘉语羞他:“这会儿知道说不为难了,可怜那几件都是我心爱的——”
“那只能怪娘子——”
“又怪我什么了?”
那人咬她耳朵道:“怪娘子诱?人,害为夫把持不住……”
嘉语:……
嗯,这人是很会倒打一耙。
他们有小半月没见了,原本新婚燕尔正情意浓时,哪里经得住这样分别。不过片刻,衣物除尽,周乐抱了她上床,端详半晌,忽道:“我须得找人用乌玉打张床……方才衬了三娘这身子……”
话出口,不由地喉中发紧,空气热得一点就着。
嘉语咬唇道:“就不怕御史参你……”
“哪里还顾得上这个……”那人低声笑道,“再叫人打四面镜子,装成屏风,围住床栏——”
嘉语被他说得面上飞红,如染胭脂,眼睛里汪着一汪水,只是不敢抬头看。周乐极有耐心地一点一点往下亲,雪白的肌肤被他咬出印子来,一处一处盖章似的,也像是红梅开在雪地里。
待听得身下佳人喘?息渐重,笑容便坏了起来,这当口,却听得喧哗声从门外传来。
周乐:……
嘉语忍不住笑,周乐闷头道:“不理她!”
“都知道今儿我来了,要没要紧事,哪个敢来你门口闹……”嘉语慢条斯理给他分析,却恶意满满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字,画了一个又一个。她指尖像是带了火,到哪里哪里赤红。周乐知她是有意,不由咬牙道:“素日里谁推三阻四,怕得鹌鹑似的,这会儿胆子倒是上来了……”
嘉语媚眼如丝:“我就是推三阻四,也没见郎君手下留情啊……”
周乐:……
这要在公主府,自然有他这个坏透了的娘子应付,偏是他的将军府,非得他出面不可,恨恨拧了她一把,负气道:“我就不出去——”嘉语攀住他的脖子,眉目里都是看笑话的意思。
周乐又是恨又是恨不得,方才要把心一横,就听得外头有人哭喊道:“大将军、大将军救命啊——我家娘子上吊了!”
周乐眉目一凛,嘉语亦反应过来,周乐的继母和姐姐都有诰命,这府中上下,被称作“娘子”的,就只有娄晚君。嘉语经了两世,虽然始平王府没有妻妾争宠,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心里不由想道:亏得这人从前总说他娘子贤惠……还说家里妻妾和睦。
周乐不得不起身道:“我过去看看。”却被嘉语一把拉住:“问清楚再说。”她素日都在公主府,这才头次来大将军府,她就给她这么个下马威——她是当真把自个儿当这里的女主人了吗?
周乐道:“二娘素日里要强……”
嘉语看住他。
“她今儿、今儿被豆奴打了……”他方才也只说到纳妾,怕丢人没提这茬——他家里居然有打女人的男人!娄晚君的座又离得远,嘉语也不会仔细盯住她看,自然不会留意到这个。
嘉语脱口道:“不可能!”尉灿敢打娄晚君,他嫌命长么?
“是真的。”周乐道。
他心里很喜爱娄昭和段韶两个小将,起初是因为娄晚君才得到他们,后来却因了他们对娄晚君多有关照——何况那样一个女子,原也招人怜惜。只是因了避嫌,也怕嘉语不喜,才有意疏远。
嘉语心思一沉:“那我去看看。”
“你别去!”周乐却伸手拦她,“她这会儿见了你,怕是……不好受。”
“她见我不好受,见你就好受了?”嘉语摇头道,“我知道你怕什么,我自有话与她说。”
周乐抱住她的腰安抚道:“我对她没心思,三娘知道的。”
嘉语动弹不得,一时冷笑:“我倒是知道郎君对她没心思,怎么郎君就不明白,她是你的家人,我怎么会害她?”
周乐见她恼,贴着她脸道:“不是我信不过三娘,是她从前过分了,换我是三娘,我不会饶她——所以不能强求三娘对她心存善意。”
嘉语这才神色缓和下来,却道:“……也不能全怪她——我那个好表姐功不可没。”
周乐听了这话方才真信了她不会把娄晚君怎么样,因亲了亲她道:“我叫佳人进来服侍你梳洗?”
嘉语恨恨道:“我就知道郎君是个嘴把式。”
周乐又亲了亲她,却笑道:“服侍卸妆却是会的……”
……
周乐叫了娄晚君的婢子进来询问,隔着屏,何佳人服侍嘉语起身,松松给她挽了个髻,一面听那婢子断断续续地哭,说娄晚君如何饭后郁郁不乐,如何将她们都打发了出来,如何凑巧才发现——
“要再迟得半步,娘子就没命了……”那婢子哭道,“大将军要给我家娘子做主啊!”
大将军府虽然豪奢不能与长公主府比,家中人口、往来人情却比长公主府要多多了,又因着六镇、河北故人多,与娄、段两家原本就撕扯不开,所以周乐并没有把府中内务交给继母,而是让娄晚君打理。
当然那也是她年轻,精力更为充沛的缘故。
所以娄晚君出了事,下头婢子就只能找的找尉周氏,找的找到大将军这里来了。
周乐问道:“你要我如何为你家娘子做主?”那婢子见主人出了事,早慌得六神无主,只想找个能主事的,待听到周乐这么问,竟是怔了一下方才说道:“自然、自然是把那个狐媚子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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