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以前吃没吃过,反正肯定没吃过自己妹妹做的。
林谨盈跟他反应一模一样,眼前一亮,紧接着一起缠住了知漆。
知漆扶额,她本来只打算做一点点的。眼睛在林谨和林谨盈身上转了一圈……看来是要做一大锅了。
她故意逗林谨和:“哥哥,做这个好累的,要不然你别吃了?”
知漆一直含糊地叫他“大哥”之类的,第一次喊他“哥哥”,还喊得这么甜。林谨和差点就迷迷糊糊说“好”了。理智及时把他拉了回来,他黑了黑脸:“不行。盈盈别吃了。”
林谨盈没想到亲哥这么过分,瞪着他还不够,上手拧他的肉:“过分过分!你才别吃!姐姐不会不让我吃的,只会不让你吃!”
郁兰倾从楼上下来,听到厨房里传来林谨和哎哟哎哟的叫唤,她笑了笑,眼角有细微的皱纹浮现,她跟章妈说:“三个孩子一起闹,是我幻想了好多年的场景,终于实现了。我原先还怕三个孩子处不好呢。”
章妈笑着说:“少爷小姐们一个个乖巧伶俐,都是好得不得了的好孩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哪里会处不好呢?您哪,就是想太多了。您可别看大小姐刚回来,面上看着也冷冷的,但也是个心软的孩子哩,这样的孩子可人疼,招人稀罕,也好相处。”
“对,你说得对。”郁兰倾就喜欢听人夸知漆呢,章妈这么一夸,她笑意更浓。
*
林起峪见到岳子颀的时候,岳子颀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
从岳子颀偷袭开始,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从前的岳子颀,年过花甲,可从来是一丝不苟的着装。常见的是笔挺的西装,偶尔会见他穿些休闲装。精致到头发丝的一个小老头儿,温和,和蔼。
现在呢?
一身杂乱的黑衣,满身污垢,目露凶光。
林起峪看着他的目光跟淬了毒一样,恨不得把他拎过来揍一顿,亲自给他处死才解气。
岳子颀知道他算是栽了,反正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倒开始破罐子破摔起来,连眼神都懒得给林起峪一个。其实本来他连见林起峪一面都不想,可耐不住林起峪有钱啊,想见他一面易如反掌,哪里由得他不想见。
林起峪率先开口:“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岳子颀,你害的我们一家好苦。”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岳子颀笑了笑,有种快感从心里淌过去。
“我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岳强的死,你们一家的死,跟我们都毫无关系。”
岳子颀瞪着他:“到现在你还想骗我?”说着说着他又笑起来,“还记得我跟你借的那笔钱吗?还没还清的钱,你猜猜是干什么用的?”
林起峪面无表情地直视他。
岳子颀自问自答:“是给你亲生女儿的养父还赌债的!哈哈哈哈哈哈……”
林起峪拳头紧攥着,青筋直暴,深呼吸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这里没有警察盯着,他会一拳打到这个人的脸上,狠狠地砸下去。
岳子颀快笑出了眼泪,“你借给我的时候怕是怎么也没想到吧?是不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林起峪不欲多加纠缠,拿出手机打给了他查出来的岳强当年的债主,“你还值得被我骗吗?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东西?今天我一离开这里,就不会再见你,你也出不来,我没必要骗你。这是你爸当年的债主,所有的话,你不信也由不得你。”
岳子颀别过头,不肯听,不肯信。
可话筒里已经传来了声音:“林董?有事您吩咐!”
林起峪凝着岳子颀,“说。”
“哎!当年岳强欠我们好多钱!我们催了好久催不到,知道他没钱还,就每天去堵他,都威胁他要断他手了,哪里知道他有一天拿出了二十万来还我们。我有记账,跟您说的林氏拨款的日子对上了,就是那天。后来岳强又欠了一笔,那笔是三十五万,我们都还没上门呢,就听说他跳楼了。那只得去堵他家里人了。林董,我们也不容易,那个年代三十五万可不是小钱,您说是吧?我这还有岳强签的欠条呢,您需要的话我给您送过去?”
林起峪看着岳子颀的脸一点点地失去血色,惨白到没有人样。
林起峪“好心”地多加了一句:“你爸岳强当年吞的是八十万。还了二十万,输光了六十万,另外又欠了三十五万。当年你爸可害人不浅,害了三条人命,三个家庭。”
岳子颀彻底崩溃,他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会是真的……”
林起峪说完,起身离开。
跟岳子颀多待一秒,他都想杀了他。
岳子颀抱着头不肯相信,神情痛苦而绝望。
从前的仇恨有处寄托,他还能为仇恨而活着,如今却告诉他,他错了,错的离谱,白白活了这三十五年!
人的一辈子才几个三十五年,他半辈子都白活了!
原来,都是他亲爹吗?
爹,害得我好苦!
害得娘好苦,害得我一家好苦!
“啊————”
林起峪身后传来的嘶吼声,让他扬了扬唇。
他这些年的痛苦,算是还给岳子颀了。可是就算如此,也无法弥补他对女儿的愧疚。
这么多年,柒柒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刚回到家门口,林起峪接到了警方的电话:“林先生,岳子颀强烈要求跟您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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