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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人瞬时风光不再,抖如筛糠,无论是想跪地求饶又或是破口大骂,都没来得及动作,便被一旁的神鸾卫堵了一张嘴,五花大绑拖了下去。
    周围人战战兢兢。
    有人硬着头皮,大胆上前打招呼,笑容可掬:“谢指挥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
    “不必拘礼,”谢昀挑唇,轻笑了下,“诸位还请尽欢,本座只是来绕绕。”
    诸人:“……”
    这位爷随便绕一绕,便是抄家灭口要人命的事儿,谁敢肆意尽欢不拘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昀:很好,抹黑我。
    嬴宽弱弱:本来……就是黑的吧?
    第7章
    一片压抑胆战气氛中,众人悄无声息地散去。
    谢昀似乎十分满意诸人惧怕的模样,心情颇好地勾唇笑了笑,愈发衬得眉眼精致俊美,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有心事藏匿。
    他手指搭在刀柄上轻轻敲,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好似扣在人心上。
    众人离去的步伐更快了,直到风吹树摇,只余树叶沙沙婆娑声。
    谢昀慢慢转身,将视线挪到望仙亭这边仅余的一人身上。
    那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俊朗,骨相清俊,眸色温润,两片薄薄的唇儿,稍显无情。
    身着一件月白缂丝鹤纹锦袍,身姿挺拔颀长,腰上系着金蹀躞,一支翡翠笛子和一个绣着祥禄纹的金鱼袋挂在腰际,甚是显眼。
    顾与知神色意外:“找我?”
    这般喜庆的日子,他可不信谢昀只是来这儿绕绕。
    谢昀颔首,挥手示意神鸾诸卫退下。
    俩人往望仙亭走。
    顾与知受宠若惊,打趣道:“找我何须如此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押我去北镇抚司受刑。”
    两人是同门师兄弟,曾一同拜师学习十年,只是这层关系,不曾为外人知晓。
    “顺路来找你。”谢昀披风一掀,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望仙亭里的石凳上。
    顾与知笑笑,这顺路顺的未免太巧,十日前的时候,谢昀奉旨去云州查案,当时估摸着时日,少说也要月余,不想半个月不到就回来了。
    顾与知随口问道:“燕京出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执了酒壶倒酒。
    “嬴承毅那个老东西还活的好好的,燕京能出什么事儿。”谢昀冷嗤,漫不经心道:“云州风躁,吹得我头疼,回来养养精神。”
    顾与知递了一杯酒给谢昀,声音调侃:“怕不是云州的风躁,而是云州的人让你心躁吧。”
    谢昀的母亲姓陈,出自云州古罗陈氏,早些年的时候,同家里断了关系,明面上谢陈两家关系无甚影响,但私下早已决裂。
    谢昀笑了下,没搭话,手指捏着酒杯转了转,沉吟片刻,开口道:“师兄,帮我算一卦。”
    话音落时,顾与知正端着酒要饮,闻言,手腕不稳,险些将酒水洒出来。
    顾与知神情惊诧,“你要算卦?”
    他这个师弟,自幼不信天命,今日这是怎么了?
    世人皆知,顾与知是楚河顾氏嫡系这一代最优秀的子孙,少年状元,官拜三品吏部尚书,前途似锦。
    但其实在师门时,他主学的是风水相术,通晓五行八卦,少年时的理想是成为钦天监监正。
    谢昀轻声叹息,垂下的睫毛盖住了莫测眼神,嗓音幽幽:“我梦见一美人。”
    顾与知揉揉耳朵,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美人?”
    “她喊我二爷,声音很好听。”
    “……”
    顾与知吞了一口唾沫,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妖怪。
    古有襄王梦神女,夜来美人入梦也不稀奇,只是这人换做师弟,就乃怪闻了。
    谢昀此人,生性寡淡凉薄,几乎没有七情六欲,除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血肉至亲,没见谁掀起过他心中情绪波澜,尤其是女子。
    如此想着,顾与知略感棘手。
    顾与知的手指放到了腰间金鱼袋上,准备掏出算命的东西。他得算算,师弟是不是邪祟入体神志不清,还是被人下蛊了。
    若被人是下蛊,那他救不了,得去看医师。
    谢昀转着酒杯把玩,语气怜惜,神色却很淡:“可惜是个短命的,死在我怀里。”
    “……”听起来蛮悲情的。
    顾与知默了默:“长得好看吗?”
    这回轮到谢昀沉默了:“不知道。”
    在梦里他什么都看不清,无论是景物还是人,都朦朦胧胧罩着一层薄雾,直到第三次梦到同一场景,他才觉得不对劲,把身边吃穿用度的东西全都查了一遍,没有查到能迷幻人心智的东西。
    即便他一向不信天命,也不得不心生疑惑。
    十天以来,夜夜入梦,约莫是在一座六角凉亭,女子身姿单薄,酥-胸半露,白皙得恍人眼,周围卷着天青色的蝉翼纱,还有薄荷香的凉茶。
    顾与知惊讶:“不知道?”
    “嗯。”
    谢昀握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捏着空杯一角,在石桌上轻轻敲,精致的眉眼间闪过几丝微不可察的烦躁。
    他想知道,那名死在他怀中的女子是谁,同他是什么关系。
    顾与知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这事儿不好办的很,从小到大,凡是和谢昀沾边的事情,都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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