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背靠着他,瞧不见神色,倒也缓解些许紧张。
嬴晏呼吸放轻,细白指尖攥起。
谢昀没错过她的小动作,眼底有不满意地神色闪过,但很快消散,他扯着唇角笑了下,没再在意,只抬指捏上了她额角穴位。
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刚好。
嬴晏意外,他按跷之术怎如此好?
想及那日他拽着她手腕一副要把脉的模样,嬴晏若有所思,莫非他通医术?
屋室寂悄,俩人都没说话,烛泪一滴一滴流下,光亮逐渐变暗,嬴晏原本紧攥的手指也开始慢慢松开,僵直的脊背松懈。
“喜欢吗?”谢昀轻问。
嬴晏意识已然不再清明,也没听清他问了些什么,只软软“嗯”了一声。
谢昀心情颇好,眉眼舒展。
感受到怀中人的气息变得平稳,陷入睡梦,谢昀手上的动作渐停,却没起身,而是手臂下移,揽住人腰肢,又往怀里提了提。
谢昀轻搭在女子肩颈,静静抱了好一会儿。
直到最后一滴烛泪流干,屋室陷入一片黑暗。
谢昀微微偏头,瞧了她白皙脖颈半响,眼底神色莫测,而后唇齿轻动,咬了一口。
既然来了,总归要留个印记才是。
嬴晏忍不住轻咛一声,她陷入睡梦之中,仿佛被一节藤曼缠上脖颈,刺入娇嫩肌肤。
……
第二天。
嬴晏醒来时,谢昀的身影已然不见。
她怔了半响,唤来素秋:“昨晚二爷来过?”
素秋点头。
嬴晏:“……”原来不是梦魇啊。
半响,她幽幽叹了口气,谢昀这厮果然肆意妄为至极,深宫后院都敢如入无人之地。
束发之时,嬴晏瞪着一双朦胧眼眸,看向打磨光滑的铜镜时,尽是惊讶。
她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嬴晏伸指摸摸,不疼不痒,只是瞧着微红的一小块,有点吓人。
她软糯的语气微急:“素秋姑姑,你来瞧瞧,我这是不是起疹子了?”
素秋上前,默了半响,纵然在宫内沉浮数十年,见惯风花雪月,仍然老脸微红。
“殿下,”素秋轻咳一声,小心开口,“这应当……是二爷咬的。”
嬴晏微怔,等反应过来登时心里一阵无语凝噎,这人是属狗的吗?不过她也没深想,只觉得谢昀是不想让她白白占了按跷的便宜,留点惩戒而已。
还好不疼,也没破皮。
嬴晏心里如是想,转眼抛之脑后。
用过早膳,嬴晏便要去肃国公府读书。
临行之前,素秋拦住她,手里拿了一小盒妆粉:“殿下,奴婢给你遮一遮脖子上的痕迹。”
嬴晏摆摆手:“不必了。”她今日穿的衣领颇高,已然挡了七八分。而且这痕迹既然是谢昀咬的,若是她给遮掩了去,指不定这位爷心里还要不满意呢。
素秋:“……”
她看了眼自家天真不知事的主子,正神色为难间,嬴晏已经往外走。
素秋连忙追上,终于还是三言再劝,终于让嬴晏抹了妆粉。
……
到肃国公府的时候,谢昀从她脖颈扫过。
嬴晏一惊,正要解释,却不想他什么都没说。
就连她读书时,多翻了一页,漏了一段故事,谢昀都没计较。
今日竟然这般好说话?
嬴晏诧异,忍不住抬眼看他,只见斜靠在软榻上的男人气势慵懒贵气,像一只餍足的大猫似的,一双内勾外翘的黑眸惑人,视线时不时从她白皙脖颈处划过。
“……”这厮不会是想咬断她脖子吧?
嬴晏倏地心底一寒。
谢昀回想着昨晚的滋味,他的确是想咬,却不是想咬断,也不想现在咬,抹了一层白腻的妆粉,得洗干净了才行。
他兴致颇好的朝人招招手:“过来。”
嬴晏犹豫了一下,挪步上前。
不想谢昀伸手轻点了一下脖子,懒洋洋道:“咬一下。”
嬴晏震惊,这人莫不是有毛病啊?一口下去,他不怕她把她血管咬断、英年早逝么?
谢昀眯了眯眼眸。
凉飕飕地危险眼神看得嬴晏蓦地紧张,她心想,既然眼前人都不怕,她还怕什么?索性吃亏的不是自己。
嬴晏弯眸笑:“好啊。”
说罢,她飞快地低头,在谢昀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两排牙齿印。
柔软的触感还没来得及感受,便已经离开,回想方才那微微刺痛的一下,谢昀皱了皱矜贵的眉,她是把他当成糕在咬么?
谢昀轻挑眉尖,“再咬一下。”
嬴晏:“……”是他疯了还是她听错了?
她若有所思。
这样咬一下谢昀会开心?不嫌疼么?
瞧见他饶有兴致的眼神,嬴晏沉默半响,决定不与一个行事颠三倒四的古怪之人计较,于是乖巧俯身,又咬了一口。
耳畔传来谢昀幽凉的声音:“只可咬我,不许咬别人。”
嬴晏无语凝噎,谁都和二爷你一样,有这种奇怪的喜好么?
何况她虽然不是脸皮薄的女儿家,但也不至于去咬别人脖子吧。
不仅不雅,还荒唐。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昀:容易满足。
嬴晏:我觉得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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