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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话音落下,树梢上的绿叶轻轻动了一下,陵玉应声,悄无声息的离去。
    *
    小桌上放置着八摞册子,每摞约莫两尺高。
    谢昀手里拿着一本两寸长宽的册子在翻看,隐隐约约,可以窥见册子上面是画像。
    一月前,他遣人以追捕刺客的缘由,前去云州重新查一遍人口。
    凡二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仔细清查,而后一一画像,并拓印一份,秘密送到他手中。
    而生有桃花眼的男子的画像,独立另成一册子,正是他手中的这本。
    人的样貌可以改,一双眼睛却是难变,嬴柏那双桃花眼,与嬴晏如出一辙,十分地好分辨。
    翻页声簌簌响起,与此同时,从阳立在下首,一丝不苟地回禀行宫守卫的安置情况。
    说到最后,从阳声音顿了顿,脸色逐渐不自然,硬着头皮开口,“还有一件事……”
    如此吞吞吐吐倒是少见。
    谢昀瞥他一眼,“说。”
    从阳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跟在谢昀身边五年,官职混得挺高,却寡言冷面,别说娶妻纳妾,身边连个女人香都闻不着。
    故而从阳十分恰到好处地诠释了不解风情为何物。
    “属下方才巡逻路上遇见了姚贵妃,扭伤了脚不能走路,只是属下等人身为外男,不好伸手搀扶,现在姚贵妃还在东岭石鱼崖等着……”
    回想起在石鱼崖所见,从阳面红耳赤,一向冷静的声音开始磕巴。
    “神鸾卫很闲么。”谢昀打断,精致眉眼间闪过不耐,“你若缺女人,去教坊司。”
    从阳闻言,脸色涨红,羞愧难当。
    谢昀抿了一口片茶,淡声问:“少莲汤周围的守卫加了么?”
    从阳忙点头,严肃道:“按大人吩咐,加了三倍之数,半个东厂番子也探进不去。”
    谢昀“嗯”了一声,眼眸微垂,继续翻看画像册子。
    画像与真人本就有出入,若是嬴柏再有意掩盖容貌,那落在这副画像里面,便只能有三四分、甚至更少相似。
    若是这一次还没有线索,得亲自去一趟云州了。
    谢昀盯着墨笔勾勒的画像,情绪莫测。
    恰在此时,一道叩门声响起。
    陵石匆匆入内:“大人,玄真大师入宫了,陛下与其正在九龙殿论道。”
    谢昀翻页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唇角勾了个阴森森笑,“很好,省得本座去白云观寻他了。”
    一想起嬴晏身上的痕迹,他就怒火中烧,当时的情况有多险,只看腰腹那道瘀痕便能窥探一二。
    至于陈文遇及时收手,谢昀自是不会管他是不是心生愧疚怜惜。在谢昀看来,那是陈文遇有自知之明,不然他一定把他千刀万剐,再抽筋扒骨。
    “人在哪儿?”
    陵石不明所以:“玄真大师在九龙殿。”
    “陈文遇。”
    “……也在九龙殿。”
    陵石话音刚落,一抬头,就瞧见谢昀合上手中画册,随手一丢,提了雁翅刀抬腿往外走。
    周身气势那叫一个骇人,俊美眉眼间绕着阴恻恻不散。
    从阳瞧了不明所以,神情疑惑,前两日谢大人带十四殿下从白云观回来的时候,不是还俊脸愉悦吗,怎么这个时候要秋后算账?
    他问陵石:“大人怎么了?”
    陵石对自家大人的喜怒无常习以为常:“忽然起了兴致吧。”
    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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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九龙殿后有一颗枝繁叶茂的老树, 四人合抱粗, 背对着青石板小路。
    若有人藏匿其后,正好能遮掩了身形。
    任凭谁也想不到, 光天化日之下,神鸾卫指挥使谢昀和深得帝宠的宦官陈文遇, 会在这里大打出手。
    陈文遇虚靠着老树,身子微微弓着, 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然而他面上无甚惧怕之意, 狭长凤眸里反而燃出一抹名之为恶意的光芒。
    雁翅刀的刀鞘没拔,谢昀反手拎着刀身,抵在陈文遇的脖颈。饶是如此, 稍稍用力, 也足以敲断他的脖子。
    谢昀望着陈文遇的眼睛,神情讥诮而冷。
    这双眼睛,与他的母亲与大哥,一模一样。
    细看之下,甚至能看出陈文遇的五官轮廓和他也有几分神似。
    尤其陈文遇的唇瓣,与谢昀生得如出一辙。谢家人都生得这样一双无情薄唇。
    谢昀与陈文遇不仅是表亲,而且还是表亲中的表亲。
    陈文遇可以唤肃国公谢山如为姑父,也可唤他为舅父。
    他身上流淌血液和谢昀毫无二致,一半是陈家, 一半是谢家。
    望着谢昀阴鸷眉眼,陈文遇缓缓抬袖,抹了一把唇角的鲜血, “表哥,这就受不了了吗,哈哈哈,我和晏晏可是一起在昭台宫生活了四年呢,我们做过的事情,十双手都数不过来,想听哪一件?”
    说完,他放肆而笑,那张狂的模样,仿佛不是那个整日阴沉郁气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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